“哥!”女孩兒委屈的叫了一聲,希望他不要說了。
“叫哥也不行!”男人急紅了眼,痛斥道:“把主人的仁慈耗光了到時候被賣了吃苦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本分!要記得守本分!給你三天好臉就忘了以前捱打了是不是!”
“啪嗒”草鞋掉到了地上,女孩子被說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還不敢哭出聲來。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男人嘴上不留情,手卻推著她往回走,“行了,走吧,再有第二回我饒不了你!”
女孩兒抽抽搭搭的跑了,男人卻撿起草鞋揣進懷裡,抬眼望了望,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硬著頭皮大步向蘇跡日常辦公的方向走去。
蘇跡終於說服扶桑不跟著行動,倒不是他不想跟扶桑在一起,實在是他一在,這些人都坐立不安的,幹活效率直線下降,幹擾力度太強,他受得了其他人也受不了。
此刻正他正在辦公室跟鄭天水討論族人來了怎麼安置,房子如何分配,土地怎麼劃分,管理怎麼管,如何預防跟其他人的矛盾,都是些非常具體瑣碎的事,幸虧鄭天水來了,要不然他一個人得忙死。
現在他也是有辦公室的人了,是專門從新建的工程裡僻出來的一個小院子,這批工程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他也只算做的臨時呼叫。列風鄭天水也在這裡辦公,還有一些其他人員,把不大的小院擠得滿滿當當,每天很多人進進出出的,這裡已經儼然成了有蘇新領地的中心地帶。
男人走到大門前,遲疑了一下,眼前齊整漂亮的院子在他眼裡高大之極。明明這就是他們一磚一瓦親手建起來,熟悉得很,可現在卻突然間覺得陌生的很,不知道是因為院子裡的幾株看著就不一般的青藤,還是因為門口的兩個大石頭怪獸,讓他不由的望而卻步。好像一個籬笆大門隔開了兩個世界,門裡的是令他遙不可及心生畏懼的地方。
剛剛鼓起的勇氣突然間洩了一半,要不……
“你有什麼事?看你在門口站很久了。”蘇跡正對著窗戶,一抬眼透過藤蔓縫隙正好看到門口的人,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路過,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主人。”男人恭敬的雙手抱拳一揖到底,腰都幾乎對折,要不是蘇跡不讓下跪,他恨不得五體投地,以示恭敬。
“你來有什麼事?”蘇跡讓他起來,和氣的問。他們一般不會來這裡,來必有事。
男人低著頭捧出草鞋:“我私自用了主人的編網剩下的草,請主人責罰。”
蘇跡很意外,他看著那雙碧綠青翠的草鞋,頭腦裡浮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誒喲,這手藝不錯。緊接著就蹦出第二個念頭:這不是你編的吧,這尺寸你能穿得上?
心裡天馬橫空,臉上還是一派沉著,他笑笑:“這是你編的?”
“是。”
“給誰編的?”
“給我。”
“你穿給我看看。”
男人不疑有他,拿著草鞋就往腳上套,可這是女孩子給自己編的鞋,他怎麼可能套的進去,剛穿一半就已經大汗淋漓,這是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謊言被識破了。
“我,我……”男人想跪下,腿都彎了一半,突然像起主人不喜歡人跪拜,趕緊又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誰做的?”蘇跡繼續笑眯眯的問。
“我妹妹還小,您饒了她吧,她不敢了。”主人越笑,他心頭越沒底,男人急切的上前一步,眼望著蘇跡,臉上淨是棲棲遑遑之色。
“她能饒,你不能。”蘇跡淡淡的說。
啊?男人一臉的驚愕。
“本來著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能來認錯很好,但是,不該騙我。”蘇跡說的明明白白,“你妹妹我就不罰了,念在你是初犯,並且一片好心,罰沒積分三千,認嗎?”、
男人心頭一跳,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這比他想象中要罰的重的多的多。來這裡這麼久,他知道主人輕易不動他們,可沒想到第一回挨罰就這麼重,他寧願被打鞭子都不想被罰沒積分,那是他脫籍的根本,一下子三千積分沒了,他心疼的了不得,但現在也只能咬牙點頭:“認。”
男人很快被打發走,看了全程的鄭天水不解:“不過是些草,他就是想幫妹妹頂罪也不是什麼大事,罰的是不是重了?”
“我罰他哪裡是因為草,是他說謊想矇蔽我,今天可以為妹妹頂罪騙我,明天呢?他還會騙我什麼?先是小事,後面會有大事,一個騙成功了就會有第二個,到最後只會一發不可收拾,這個頭兒絕對開不得。”他必須給眾人灌輸上不能對他說謊的理念,你可以不說,但說就要說真話。
鄭天水看著他,眼裡一片豁然,他怎麼就能想到那麼遠?這心眼兒多的。
他的心眼兒遠不止這些,第二天就在食堂口把懲罰公佈了出去,正色道:“犯錯不怕,我是什麼樣的人相信大家也看了出來,只要不違反我有蘇七律,都可以商量。但想隱瞞欺騙我,那就是把我當成了傻子,我蘇跡絕不姑息。”一番話把底下的人狠狠的震懾了一通,一個個囁囁的不敢吭聲。
蘇跡看火候差不多了,接著說:“我知道拿了這絲碧蘿的肯定不止他一個,誰拿了自己站出來。”
人們你看我我看你,陸陸續續站出來三十多個。
“還有誰?”蘇跡環視一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