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出去沒多遠,蘇跡老遠就看到幾個頗為高大壯實的漢子站在路中央,緊握武器,神情警惕。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可明顯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目光四處遊走,不時的看向路邊走過的年長的人。
直走到近前,蘇跡笑著迎上去,以標準的古人迎客口吻說:“不知貴客駕到,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有鄒部的人一愣,麵皮微微一抽,一個明顯是領頭的高大男人開口:“我們來找你們首領。”小孩子一邊去。
蘇白上前一步,非常鄭重的介紹:“這就是我們有蘇部的首領,有蘇達跡。”
對方明顯一愣,互相看一眼,一個半大的孩子當首領,他這個鄰居瘋了嗎?
“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蘇跡板起臉,微微頷首,嚴肅看向他們。年齡小有問題嗎?老子殼子嫩不行嗎?
“你能做主?”男人不信,眼裡閃著奇怪的光。
“你不覺得應該先告訴我你是誰嗎?”蘇跡反問。
“有鄒部,有鄒戎戈。”男人的口氣堅硬,帶著一股殺伐之氣,聽著就不那麼好相處。
“有鄒首領裡面請,有什麼事裡面說。”以部落名字為姓氏的除了首領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蘇跡一聽,身形微變,也看不出他到底動了哪裡,瞬間無形中透出一股逼人的氣勢,穩穩和對方氣勢持平,讓人不敢輕視。
男人神色一動,小覷的心思收回大半,客氣的跟在他後面,若有所思。
這時,蘇林多也趕了過來,沒說什麼,直接加他他們的隊伍。
蘇跡直接把人領到自己家,第一次他感覺得有個辦公室,不然什麼人都往家裡領可不是什麼好事。
“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蘇跡穩穩的坐在東首主人的位置。
“我們想向有蘇借鹽。”男人略有些艱難的開口。
“借鹽?”蘇跡一驚,鹽礦的訊息洩露了?
蘇白他們面色頓時變了,驚疑不定的看著周圍。
他們的臉色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睛,“怎麼?有什麼問題?”
蘇跡強壓下心頭的驚跳,鎮定的開口:“我們有蘇的鹽也是從左崖換來的,剛剛夠今年消耗,不知有鄒首領為何要從我這借鹽?”
“我們願意來年春天加一成奉還。”有鄒戎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直接加碼。
“有鄒首領,您的條件很優厚,卻讓我很為難,不是不想借,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蘇跡正色道。他第一反應是不能借,鹽就是錢,就是命,怎麼可能借給陌生人!
有鄒首領臉上一沉,沒有說話,旁邊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接過話來:“有蘇首領,聽說你們今年出了好陶,換來了足夠的鹽,勻一些出來借給我們不是不可能,我們這才翻了三座大山過來相借,大家好歹鄰居一場,定要幫忙才是。”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的陶被壓了價,換來的跟平常一樣分量。”蘇跡還是不鬆口:“部落這麼多人要吃鹽,實在挪不出來。”
“有蘇部,我們來借是看得起你,別忘了你們剛來這兒有多狼狽,是我們好心收留了你們,不然你們還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裡蹲著!”有鄒部一個年齡不太大的青年突然一把骨刀叉在地上,叫囂。
東成唰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壓下去,“這是有蘇部!”
作者有話要說: 修一下
☆、條件
“鄒青, 退下。”有鄒首領喝道。
耍橫小青年恨恨的推開東成, 退回去。
東成譏笑的橫了他一眼, 雙手抱胸,站在一邊。
這時, 氣的直哆嗦的蘇林多開口:“有鄒首領, 當年我們遷至此處時, 這裡荒蕪一片,並不屬於有鄒地盤, 你們忘了嗎?東邊和北邊的山頭應你們的要求, 我們這些年從沒有上去過, 有鄒首領, 是誰不遵守約定?”
“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樣, 我們知道有蘇部是最守規矩的。”留山羊鬍子的男人和稀泥, 手偷偷捅了一下自家首領,讓他也說句話。
“有蘇部借鹽與我有鄒, 我們永世結為兄弟。”有鄒戎戈定定的看著蘇跡,言語硬氣,自有一種天老大我老二跟你當兄弟是看得起你的味道。
蘇跡毫不示弱的看著對方,他在他眼裡看到了強橫, 看到了自傲, 看到了唯我獨尊,唯獨沒有看到求人的謙卑,這是一個久為上位者的眼神, 是一個有著強大後盾的頭領才有的氣勢。蘇跡眼神銳利如劍,雖然缺了時間的錘煉,但依然強硬無比,也許那張臉還是稍嫌稚弱,但絕對經得起風浪。
一時間,眼神與眼神陷入膠著的對抗,沒有人說話。
最後,還是蘇跡不適合瞪人,眼睛發酸,先錯開眼,笑了笑說:“我想知道你們借鹽的原因。”
“人多,鹽少,”有鄒戎戈說的簡言意幹。旁邊的山羊鬍子補充道:“左崖突然漲價,我們準備不足,換來的鹽少了近三成,又剛接收一個小部族,突然多了人,鹽更不夠,只好前來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