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蘇跡的倔脾氣上來,當著我的面欺負我的妖,不能就這麼算了!
心中的怒火不斷的堆積,全身的血液像是要沸開,燒得他雙眼發紅,理智全失。他們無非就想過好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什麼東西,出來!”他沖著天空大喊。
“嘻嘻。”一聲似有若無的嬉笑飄來。
“出來!”蘇跡大聲厲喝。
“嘻嘻。”笑聲又起,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沒有方向。
緊接著,風雪再次加大,夾雜著粗大的斷枝碎石撲面而來,蘇跡第一時間抱住黑毛腦袋,護住他受傷的獠牙口。
無意中半斷的獠牙裂口劃過臉頰,絲絲的血線迸出,滴落在黑毛身上,和它的血混在一起,無聲無息的滲入。
風雪裡,大幾十人的隊伍被巨大的力吹打著,你撞我,我撞他,像是被抽動的陀螺,不由自主的旋轉碰撞。也不知到是哪個人先摔倒在地,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風卷著撞入陀螺場,絆倒,被踩,滾動,雪地裡霎時間滾了一片地葫蘆。
哀嚎遍野。
“天水!”東成努力揮開眼前的雪花,一把抓住倒在地上的鄭天水,死勁抱住護在胸前。
蘇白被吹得東挪西撞,睜不開眼。
不一會兒,密集的雪花突然連成一線,變成了一根根堅韌的帶子,左轉右抽,眨眼間所有人都被捆個結結實實,吊到半空中,然後如同被裹住的繭被人上上下下不停的拋動。
頓時驚懼的喊聲彙成一片。
“哈哈,真好玩兒。”一個幼童的聲音灌滿耳膜,帶著天真的惡意。
蘇跡和黑毛一起被裹在巨大的繭裡,被無形的線扯著上下翻騰。最先有反應的是胃,不停的抽搐卻什麼也返不上了,接著就感覺到冷,很冷,凍得他不停的打冷顫,哪怕和黑毛抱在一起都暖不過來,睫毛上很快就結了一層白色的霜。
這個繭子看著像布,卻實實在在是冰,又冷又韌,貼在身上如臥冰河,寒氣由外而內,好像五髒六腑都泡在冰水裡,冷徹心扉。
開始還能聽到外面別人的動靜,沒幾分鐘所有的聲音都變得微弱起來。
他們的元氣正在流失。
這個繭不僅僅是凍得很,更在源源不斷的吸收人們身上的先天元氣。
如果這時有個人從外面看,就會看到一個個發光的白色繭子掛在半空中不停的飄蕩,絲絲縷縷的白霧彙集向天空深處,非常美,卻美的滲人。
好想睡覺。蘇跡慢慢合上眼。
“不能睡!醒醒!”黑毛艱難的說。
蘇跡努力睜開不停打架的眼皮。
“會死,不能睡!”黑毛強調。
他猛的打個激靈。
不能死,我不能死。
努力對抗睡神的召喚,死死的抱住黑毛,斷牙劃過臉頰,剛癒合的傷口再次綻開。
昏昏沉沉中不由的想起扶桑那張美的驚人的臉:阿桑,再也看不到你了。
血不知不覺染上了腕子上的紅珠,一陣溫暖的紅光自內而外散發出去,白繭緩緩消融,化成溫和的白光融入他和黑毛體內,滋養受傷的身體。
蘇跡覺得身上暖融融的舒服,像是躺在母親的羊水裡,又安全又溫暖。
“你不守約。”熟悉的指責聲隱隱的在耳邊想起,聽的有點不那麼真切。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反射性的四處踅摸食材,“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接著反應過來,做什麼飯,他差點死了。
黑毛!黑毛在哪?
他抬頭四處看,一大片白色的繭子泛著淡淡的光芒吊在半空中。
蘇跡臉色一白,他們不會都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