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著腰,雙手不由得卡住脖子,不敢使力氣,盲目的希望自己的動作能減輕痛苦。
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他從來不知道疼痛可以疼到想死,比他訓練摔斷腿還要疼百倍。似乎喉嚨爛了剎那長好,一瞬間又被戳爛,下一刻永遠比上一刻還要疼,加倍的疼,無線迴圈無休無止。
折磨還在繼續,短短幾息間,蘇跡像是經過了無數次的生死,時間似乎停止,漫長到像是無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折磨。他恨不得把喉舌扔掉不要了。
生理上的折磨讓他的淚腺大張,淚流滿面。
一瞬間蘇跡恨毒了蛇女。
三頭身扶桑等著他說話。
可黃泥人的表現奇怪極了,手卡著脖子就是不說話,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讓他無法理解。
他雖然活了無數的歲月,但並沒有跟什麼物種有過深入的交往,他只是靜立著就能呆上上萬年,任何生物對他而言都是匆匆過客,甚至不值得他多個眼神光顧。
自然他也沒有研究過黃泥人,在他眼裡黃泥人不過是女媧一時興起捏出來的玩具而已,與草木鳥獸無異。
直到這個黃泥人的闖入。
這個人不怕他,這是他的第一觀感,接著就像是看到一團迷霧,任何生物在他眼前都無所遁形,可他似乎天生帶著自己看不清的迷霧,這讓他有了一點點別樣的興趣。接著發現做的吃的很好吃,而且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惡念。
這是一個有意思的黃泥人,值得他觀察一二,接受他的饋贈,並給予庇護,僅此而已。
看著眼前的人,再次確定身上沒有破口,沒有紅色的血流出,那就表示沒有危險。
可是他現在不做吃的,不說話,卡著脖子到底是要幹什麼?
三頭身扶桑理解不能。
蘇跡感覺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界那麼長,攻擊喉舌的長針遁去,疼痛卻沒有馬上消失。
像是要一次就給足他教訓,再不敢起告密的心思,喉嚨跟被燙過一樣,長滿水泡,疼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渾身虛脫的蘇跡半點兒力氣都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濕透了身上的麻衣,山風吹過,凍得他篩糠似的抖。
扶桑的地方暖如春末,可蘇跡卻感覺不到半分溫暖。
自始至終扶桑沒有吐一個字,沒有換一個表情,甚至眼神都沒有變。
他以為他們是朋友。
不過是自作多情。蘇跡冷冷的自嘲。
爬起來,撿起放在地上的皮襖裹上,蘇跡大步往外走。
“做飯啊。”扶桑用軟軟的聲音道。
還做飯?蘇跡都氣得臉發青,回頭指著三頭身扶桑點了點,用盡力氣劈著嗓子道:“吃屁!”
操,嗓子要疼死了。
三頭身扶桑滿臉的不明所以,吃屁?屁是什麼?在哪裡?今天的黃泥人為什麼飯都不做了?可是他餓了呀?
已經被蘇跡養出吃飯習慣的扶桑受不了,他都餓兩天了,就等他來做飯,怎麼剛來就要走?那他吃什麼?
扶桑一溜小跑堵到他面前,嚴肅的盯著他,“做飯,餓。”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拿我蘇跡當什麼!
喉嚨痛,舌頭木,渾身發冷的蘇跡理智都飛到了天外,一把拎起三頭身扶桑,按在懷裡,揚起手一巴掌甩在屁股上。
沒留一點兒餘力。
蘇跡真的氣很了。
接著噼裡啪啦一陣巴掌炒臀尖。
扶桑一呆,接著死勁拗股掙紮,可蘇跡的手臂像鉗子一樣死死的夾著他,任他怎麼動都掙脫不能。
我居然被黃泥人打了……
這個認知讓扶桑一陣發蒙,對他而已蘇跡的那點兒力氣根本傷不了他,哪怕一座大山壓在身上他眼都不帶眨的,沒有法力也沒有什麼能傷他,敢傷他。
可今天黃泥人打了他,不疼,可是顏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