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窯是男人是事,還是蘇林多點火,祝詞依舊,蘇跡還是站著,聽著祝詞身上依然舒服,卻沒有上次強烈。
他想震撼的事果然只有一次。
他和二叔輪流給窯裡添柴,溫度一直保持在一個非常高的範圍,一直燒了一天一夜。
希望能出來漂亮的陶瓷。
家裡的鹽全靠它了。
☆、平安牌
每年的春秋兩季換鹽都是部落裡的大事,家家戶戶都在忙活,他們不僅僅要準備換鹽的物件,比如陶器獸皮,還有打磨成器的骨製品,還要準備一行人路上的食物。
他們部落五百多號人,往上數幾代也就是十幾家支生出來,每一大家子出一兩個人,組成二三十人的隊伍,走一個來回就得差不多一個月。
蘇跡準備跟著一起去,阿母這次倒是沒有阻止,很積極的給他準備食物,也沒有準備太多,主要還是靠他們邊走邊獵。對於換鹽隊來說,吃飽並不困難,可是肉吃多了也不是那麼舒服的事,所以還要準備些幹糧。
於氏跟往常一樣用黍給他烙餅,幹得都咬不動,必須用水泡才行。這樣不容易壞,也能多吃些日子。
在等窯溫降下了的時候,蘇跡還是找了個機會上了趟山,打了一堆肉還摘了不少蘑菇,他得讓家裡吃飽飯,吃好飯。
這次沒敢往林子深處走,也沒有再遇到美人,說不上是不是有點兒失落。
其實他覺得最近還是不見的好,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他怕自己只是葉公好龍,還是先消化消化吧。
等他從山上下來,窯裡的的溫度也降了下來,兩家人都等在窯前,興奮不安的等待他們的製作成果。
壘在窯口的石頭一塊塊的取下來,裡面的東西一點點的露出了,直到窯口全部裸露出來。一縷斜陽照射在窯口,淡淡的青色流光散過,潤澤細膩。
於氏睜大眼不敢相信,激動的拉著蘇跡的胳膊:“這個,真是我做的?”
蘇跡呆呆的點頭:“阿母,就是我們做的。”他也看完全沒有料到效果能這麼好。
秦氏已經高興的不知道怎麼好,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隻褚紅的大朵桃花簪痴迷的撫摸,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陶器,喜歡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蘇林多剋制著自己的激動,從窯裡一件一件把東西取出來,手有點顫抖,他盡量拿穩當,放在預先準備好的麻布上。
從來沒什麼審美的他突然看這個麻布很不順眼,這些東西應該安置在漂亮的匣子裡,而不是破布一包了事。
幾個小的看直了眼,在他們不長的生命裡,最漂亮的東西就是山上開的花,可是這些比花還多了別的東西,他們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好看。
一共一百三十三件稍大的飾品,珠子另有一大堆。
蘇跡仔細看這些東西,器型漂亮略帶誇張,觸手非常潤澤,很接近他在現代看到的瓷器,顏色大多是褚紅,褐色,和黑色,但每一個都有自己獨有的色彩,褐色梅花簪上多兩點黑斑,像極了花芯吐露,黑色的竹葉簪在葉尖的地方偏偏帶了一抹淡淡的紅,就像不小心染了胭脂,褚紅的鐲子隱約白絲浮繞,如霧似雲。
漂亮,非常漂亮,他相信這些東西絕對能從女人手裡套出錢!
當然,最漂亮的已經被他收進了懷了。
你難以相信,顏色最漂亮的竟然是他親手做的平安牌。一水的天青色,或輕或重,有的勾白,有的流碧,有的點墨,有的帶丹,總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的地方。
這應該是窯變吧?
反正他也不太懂這些東西。
大概值錢?
不過他準備送給家人,他的家鄉有給親人求平安牌的習俗,不論大人孩子人人都有,小時候一直希望有個人能送他一個,可最終還是沒有,現在換他送給家人也不錯。
“這麼好的東西放這裡糟蹋了。”蘇林多抱著手裡的麻布包,沒忍住嘆了一句。
蘇跡揉揉僵了的手指:“是得有個好包裝,現在姑且這樣吧。”
檔次都是包裝出來的,這點世人都懂。
第二天又是一天忙碌,珠子穿成手串什麼的不用他操心,他自己把獸皮裁剪成細細的小條,然後再搓成繩子,把平安牌一個個穿起來,打成結掛在脖子上剛剛好。
送給阿母的是一個上半邊帶著黃色的牌子,於氏在兒子慫恿下戴上時難得臉上有幾分羞澀,看著兒子的眼神又是欣慰又是感嘆。
給二弟蘇豐的是一個有碧色紋路的,小丫頭蘇蘇是帶橘色的。
“大哥,你是什麼樣的?”蘇蘇興奮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