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你娘喊你吃飯。”遠遠地一個大叔招呼他。
“我是阿跡。”蘇跡一聽吃飯就沒了精神,但還是再次強調自己的名字。
“是是,阿達跡。”大叔樂呵呵的重複一邊。
蘇跡敗下陣來,什麼亂七八糟的,還阿達跡,直接蘇妲己得了。想著自己先樂了。可一想晚上的飯裂開的嘴角瞬間耷拉下來。吃飯,吃飯。
收起打一半忘一半的格鬥技巧,拍拍身上的灰,準備往家走。
格鬥技巧在腦子裡變成打架小人,抻胳膊伸腿打的不成系統,他只能絞盡腦汁東拼西湊。
他現在已經基本弄清楚如今的時代,非常非常古老,可能比封建社會還要早,但具體哪裡卻不太清楚,這裡的人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左崖,一個可以換鹽的城,距離部落十多天的路程。
再遠他們也不知道了,他阿母只聽過那裡屬於一家姓殷的大部落,非常富有。
走在土坡路上,時不時的跟迎面過來的男男女女打個招呼,還得留神瞅著腳下,天然肥料實在太多,一個不留神踩著點兒什麼,他又得扔一雙草鞋。
“嘎嘎。”還沒推開柵欄,就看見大白鵝雄赳赳氣昂昂的在院子裡散步,看到他回來,沖他叫了聲。
蘇跡定定的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鵝,四眼相對,大有打一架的架勢。
大鵝,肉!
蘇跡忍不住上手飛速的摸了一把它豐碩的背羽,又在它叨來之前拔腿就跑進屋子。
“嘎嘎!”白鵝在外面瘋狂的拍打著翅膀轉圈圈。
“又淘氣。”穿著褐色粗麻衣裳的蘇母於氏好笑的看著他,風吹日曬讓她的膚色偏向小麥色,笑得慈祥的眼角帶出深深的皺紋,可能是大兒子突然好了,心氣順了,整個人都看著舒展開來,隱隱的能在眼角眉梢看出幾分年輕時的風采。
“阿母。”蘇跡笑的春光燦爛,露出一口白牙,一點兒都沒有被撞破小心思不好意思。雖然她比他原來大不了多了,可他毫不在意。
其實穿越還能賺個媽也不錯。
面對突然冒出來的直系血緣親人,蘇跡開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一個人從小晃蕩到大,有朋友哥們兒,有老師領導,就是沒有父母兄弟這種生物,他沒有經驗,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好。他可以對朋友嬉笑怒罵,敷衍或服從領導,可是這親人老少他該怎麼對待?
在無措又生澀中,蘇跡選擇了不動聲色。佔了人家的身體肯定要替他履行責任,可是方法卻不是一個。
開始幾天他都是看著,聽著,感受著。阿母一開始還當他是孩子,什麼也不懂,招呼吃飯,囑咐穿衣,甚至還要親自動手幫忙洗澡,蘇跡忙紅著臉躲開。兩個小的有事沒事就跟在身邊,一口一個哥哥,汝慕之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也許他可以試試享受親情。
慢慢的,他想著過去別人是怎麼做的,然後學著做。感覺意外的不錯。
兩個小的已經在等著開飯了。
“大哥不準欺負大白。”弟弟蘇豐站在門口,一副大人模樣。
“嗯。我就逗逗它。”他拍拍蘇豐的肩膀,這個孩子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要當家裡的頂樑柱。
“哥哥,吃飯。”小妹蘇蘇跑過來,一把摟著他的腰。
“乖啊。”蘇跡一把掐起她腋下把人掄了個圈,小丫頭樂得哈哈直笑。
蘇豐一臉羨慕的看著,卻沒有開口要抱,他告訴自己他已經是大人了。
蘇跡放下妹子,兩步上前扛起蘇豐就跑,驚得他嗷的一聲叫出來,接著就是笑開了花。
這才對嘛,小孩子裝什麼大人!
蘇跡一臉嘚瑟,手卻暗暗扶著腰,以後大動作還得悠著點,這小身板兒可不沒他以前強壯,造不起。
於氏看出了他窘像,卻沒有多話,只是招呼他們吃飯。在她看來十四歲已經是大人,她當初就是十四嫁給了他阿父。
飯是一種叫黍的黃米跟瓜菜的一起煮的粥,瓜多米少,就一點鹹味,不還實在不咋地好吃,可就這也是一人一碗多了沒有。
兩個小吃的非常慢,每一口都嚼了又嚼,好像這樣就能多吃兩口,能更多的填飽肚子。
已經在極力張羅飯食的於氏把切得薄薄的幹肉一個碗裡放上兩片,樂得小女兒歡呼一聲“肉!”
摸摸小丫頭的頭,她暗暗嘆口氣,要是他阿父在就好了。
蘇跡捧著粗陶碗,稀裡呼嚕的喝完,飽腹的感覺一點兒沒有,就是剛剛墊了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