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有人一拳砸向了他的眼眶。
“吵死了,堵住他的嘴。還有呢?你們想怎麼玩?”
“燒頭發怎麼樣?”
“小心倉庫著火啊。”
“那就拔光頭發唄!”
“打斷手吧。”
“我帶小刀了,誰要?”
“要拍裸照嗎?”
“男的裸照誰要看。”
“那就……”
所有人沉浸在處置殺人犯的快樂之中。
縈繞在白千灣身邊的,是那層皮革的氣味。天氣熱的時候,倉庫裡的皮革沙發總是被烤得熱騰騰,以至於皮革味溢滿倉庫。
學校還沒出自殺事件的時候,宋弄墨經常和他到這裡研究巫術。
有那麼一次使他印象深刻,根據書上的內容,祭品需要貓的腦子、青蛙的內髒,諸如此類的東西,白千灣還沒說什麼,宋弄墨已經斷然拒絕。
“不能殺貓,青蛙也不行。”
宋弄墨是奇怪又矛盾的一個人。
明明熱衷巫蠱這種邪術,卻又維持著微妙的正義和底線,真是可愛到爆炸。
如果他看見眼前的一切,大概會氣得發瘋吧。
眼眶已經腫了起來,臉上也是,不知是捱了多少女孩的巴掌和幾下拳頭,反正白千灣的臉已經疼得麻木,只餘下鼓鼓脹脹的感覺,好像充氣的球,想必外觀上也很像吧。
有人扯去他的上衣,在他胸前用刀子剖劃著什麼。
白千灣冷冷地盯著拿刀的人,那目光陰惻惻的,叫王俄傑聯想到窗外的碎玻璃渣子。
“不怕變成下一個嗎?”白千灣腫脹的嘴唇吐出詛咒般的話語,他在笑,盡管眼角還流著眼淚,“如果我就是兇手的話……我記得你們的臉、名字……”
目光觸及的地方,張張臉孔都露出凝滯的神情。倉庫靜了一會兒,不知是誰帶頭大叫了一聲“殺人犯”,拳打腳踢彷彿雨點般重新落在白千灣身上。
“看鏡頭哦,”王俄傑靜靜地笑著,扯著白千灣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你那種威脅,我才不怕呢。”
這個人怎麼不去死啊。
那一瞬間,一種熟悉的沖動從白千灣身體深處湧現。
他很快聯想到了白騁,白騁殺人的時候,想必也抱著這樣的沸騰欲.望吧?
不妙……
撕裂的痛楚從頭皮四處流竄,他忍不住哀嚎,在地上打滾。
如果宋弄墨在就好了。
快點阻止他吧。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變成和白騁一樣的怪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庫魯病:曾經僅見於巴布亞—新幾內亞東部高地有食用已故親人髒器習俗的土著部落,自從這一習俗被廢止後已無新發病例。前驅期患者僅感頭痛及關節疼痛,繼之出現共濟失調、震顫、不自主運動,後者包括舞蹈症、肌陣攣等,在病程晚期出現進行性加重的痴呆,神經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