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和趙廖兩人在休息室抱著資料夾嘀嘀咕咕。
“總覺得李伏珍和黃澤若得知‘白千灣是食人族’這一訊息並且深信不疑很奇怪。”
“一般人聽見這種事也不會信的吧。”
“他們也不是一般人啊。另一種可能,黃澤若的訊息來源對他而言很可靠。”
“比如說?”
“沒有比如了,黃澤若一死,李伏珍和陳彙彙都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了也說不定。”
“沒辦法嘛,那種情況肯定選擇擊殺黃澤若,他手上的刀都快插到白千灣眼睛裡了。呼,現在想起來真的一身冷汗,宋隊的刀好快……還好沒傷到白千灣啊,不然真是……”
“白千灣也是個奇怪的體質,我是說,如果之前那些事都和他沒關系的話。”
“當時的調查就確認了他的確是無罪啊。”
“巫術也是很邪門的東西……b市一中居然允許這種‘超自然’社團正兒八經地存在校園。”
“所以那件事之後,學校不讓學生自己建立社團了。”
“唉——”兩人齊齊發出了一聲感嘆。
瞥見宋弄墨的身影從門口閃進,李恪和趙廖的感嘆頓時戛然而止。
“今天不是休假嗎?”李恪撓撓頭。
特殊事件處理部門的人手很少,幾乎每個警員都是全年連軸轉,休息日都是按單人單天安排的,宋弄墨這種休息日也要回來上班的工作狂實在少見。
宋弄墨的氣色跟通宵達旦了似的,雙眼眼白都是血絲,事實上好像也真是這樣,不過他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一回到會議室,他馬上開啟了膝上型電腦。
“宋隊真的很拼。”李恪說。
“很奇怪,”宋弄墨對著電腦螢幕上紙上畫圈,他頭也不抬地說,“一切的源頭是白千灣……”
他接著說:“話是這麼說,但他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和以前差不多。”
“宋隊又去找他了嗎?”趙廖驚訝道。
“我和他本來就認識。”
他去找白千灣倒也不全是因為案件。不過,宋弄墨長期以來有刨根問底的職業病,每逢見到白千灣總會想起這樁案子的種種疑點。這一切漩渦的中心恰好是白千灣。
“宋隊是想確認他是不是食人族嗎?”李恪轉了轉筆,“其實這算異食癖的一種吧,不過說起來還是很怪異,像動物一樣,吃掉同類的身體,或者在他們眼中人和雞鴨魚肉沒什麼兩樣吧。”
“怎麼判斷一個人是不是食人族?這個概念本來就很模糊,”趙廖又和李恪聊了起來,“主觀上吃過人肉的肯定算了。想吃人、卻沒有付諸行動的人算食人族嗎?”
“不算吧,不過這樣的人有必要被重視起來。”趙廖說。
宋弄墨的筆停了下來,他盯著電腦螢幕深思。螢幕上是白千灣在跑道上回頭的抓拍照片,畫素模糊不清,彷彿蓋上了一層時光濾鏡。
這張照片被刊登在校刊的2133年校運會特輯。
筆又轉了起來,宋弄墨心裡升騰著模糊的興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