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他遺失的那些年,莫非在他手裡真的製造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以至於這位刑警窮追不捨?
“從你退學那年開始,我本以為你會在附近城市裡繼續讀書,但是你不在那些學校裡,根本沒有再繼續學業了。因為未成年,你好像也不能有正式工作,只能做童工和黑工吧。一想到你幹這種活我就受不了。”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氤氳著一種奇妙的失焦感。
白千灣不知為何心頭一震。
“因為……生病啊,”白千灣怪異地與他對視著,“還有窮。”
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隱約記得高中退學是因為生病了,後來沒有繼續讀書似乎也是這個緣故,再加上一貧如洗,與那個時間點對應的記憶幾乎都是與餓肚子、頭暈、在快餐店狼吞虎嚥胃疼不已所産生的悲慟情緒相關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窮怕了。
“你很難理解吧,”白千灣繼續咕咕噥噥,“最近才聽說你是富三代,以前對你怎麼沒有這種土豪印象?完全不記得了。”
“……”
白千灣的話在他眼裡更像推搡打太極,宋弄墨失落之餘也頗為新奇,幾年過去,白千灣竟然還學會搪塞他了。
無話可說。宋弄墨也不再講下去。他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晚安,宋警官。”白千灣倚在門框裡與他道別。
淺薄的燈光籠罩著二人,回頭的一瞬間,宋弄墨彷彿又見到了高中時候,晚自習後送他回家時他對宋弄墨說“晚安”,口吻甜得像蘋果汽水。
“如果你發現了什麼情況,”數秒之後,宋弄墨說,“一定要聯系我。好嗎?”
“與上次的對話相比,你好像忽略了‘報警’兩個字。”
“因為你對警察很有戒心啊寶貝。”
輕飄飄地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宋弄墨這才離開。
白千灣奇怪不已。
寶貝?這是什麼奇怪稱呼?
而且,他對宋弄墨難道就沒有戒心嗎,分明有的。再說了,宋弄墨也是個警察,他彷彿篤信白千灣一定會聯系他似的,哪裡來的自信?
關上門之後,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霧尼的回複來了。
【你最想要的禮物。】
最想要的禮物?
白千灣嗤笑了一聲,發過去一個[==]的害羞表情。
他最想要的是霧尼和福金一起永遠地閉上嘴啊。
人彘從吊燈俯沖下來,奪走了他的手機,用語音說:“謝謝你麼麼噠!”
又轉頭對白千灣說:“這次你可得把禮物完整帶回來啊!”
“好嘛。”
“你真是——”
他步入洗手間,毛巾架上,那隻盛著斷指的盒子靜靜地與他對視。
“對不起,很快就結束了。”白千灣對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