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易定睛一瞧,才發現原來桌案上擺的不止是一個小木人,還有另外七個。其擺放的位置,也大有講究,與地上按北鬥七星圖形擺放的屍首相對應。
他勾唇微微一笑,看那黑袍人這般緊張小木人,索性揚鞭專朝那兒抽去。雖不知有何用處,但他相信,毀掉那幾個東西,情況肯定不會比現在更差!
思及此處,他手上動作更是狠厲了幾分。而顧境看到沐子易朝著那邊動手了,不由急切了幾分,速度也越發快起來。只是,他的力量越是用得多,軀殼便越發難受。
黑袍人怕沐子易當真毀了木人壞他心血,心一狠直接將身側的老頭推出去,還頗為正義凜然道:“你且先擋著,本道這就加快速度,好讓你早些換上不死之軀!”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那老頭心甘情願擋在前頭的,拿手腳硬生生挨下沐子易狠辣的幾鞭子,慘叫不休亦不後退。
沐子易體力不濟,不消幾下便氣喘籲籲。老頭也沒好多少,正單膝跪在地上,倒吸著冷氣。
見老頭一時半會沒有攻擊性,沐子易就回頭看顧境,不想卻看到他的手上臉上竟然添了兩道指甲劃傷的口子。
沐子易頓時氣急敗壞朝他吼:“你在幹嘛,脫下殼子啊笨蛋!”
見顧境因他的話動作一頓,眼看著便要被其中一隻厲鬼的長指甲抓到。電光火石之際,沐子易用盡全力甩出長鞭,扯住那隻鬼手。
這一下子卻是引來那厲鬼的注意力,只見那隻厲鬼立馬拋下顧境,朝沐子易攻來。顧境想追,卻又被另三隻厲鬼纏住。
而與此同時,黑袍人手上動作加快,突然抽出一把刀子,於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鮮血灑滿那幾個木人,浸濕了木人身上的符紙。
符紙上的血立馬被木人吸收進去,地上另外的六具屍首此刻紛紛立起。圍在陣法周圍的鬼物更是蠢蠢欲動,似乎迫不及待想進入陣法之中。
黑袍人此時突然暴喝:“去!”
話音剛落,便見陣法四周鬼物紛紛瘋似的跑向那七具屍首,爭先恐後搶奪屍首。
黑袍人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袍,露出一頭白發,以及一張年輕的臉龐。此時那人嚴肅的臉上多出一絲癲狂,緊緊盯著那幾具屍首。
“快了……快了!”
顧境甩開撲咬上來的厲鬼,望向沐子易,卻見他正拖著未痊癒的身體與厲鬼艱辛纏鬥。再看看另一邊,那些爭奪著屍首並不住互相吞噬的鬼物。
他咬牙,望一眼天空中不知何時聚過來的烏雲。那些透著不詳之雲,已然將月亮遮得嚴嚴實實。
心下一狠,他抬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拍。片刻之後,他的身體軟倒在地。而原地,卻仍有一道身影立在那兒。
幾乎在那道身影出現的一剎那,所有的鬼物如同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包括老頭的四隻厲鬼在內全部停了下來。同時,一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刮來,帶著森森寒冷,使得這個夏夜有如臘月寒冬。
下一刻,那些爭搶著屍首的鬼物全數尖嘯,有如鬼哭,聲音極其刺耳恐怖。
此處鬼嘯響罷,遠遠的又傳來一陣鬼嘯聲,竟像是遠方鬼感應到此處,産生共鳴,萬鬼哭冤。
只見那道身影腳下輕跺,鬼力波浪一般,以其腳下為中心圓形四處擴散。不消片刻,眾鬼均有如被掐住脖子,紛紛住了口。
沐子易這才得以松一口氣。他捂著耳朵喘著粗氣望過去,只見顧境倒在地上的身體旁邊,站著位長身玉立,衣著黑色繡暗紋的古袍之人。
那人背對著他,身姿挺拔,一頭及腰長發用雕龍墨玉發冠束著,光是背影便極帥氣利落。
沐子易嘴唇微動,低聲喊:“顧境……”
那人聞聲,轉了過來。
臉還是顧境的那張臉,卻又隱隱有些不同。面板不如活人殼子的細膩滑嫩,但也不至於差太多,反倒更爺們了幾分。眼睛要更狹長一些,眼神裡黑沉中帶著些許亮光,像點點帶著寒意的星光。
臉型依舊稜角分明,唇角弧度冷硬得彷彿這人根本不會笑。周身氣度不凡,有如萬年不化之寒冰,僅立在那兒便帶著肅殺之氣。
那是……顧境?
沐子易嚥了咽口水,竟覺得有些發怵,有些陌生。片刻後心裡又有點興奮,兼一些虛幻之感。
他暗戳戳想著——這麼帥的冰山帥哥,真是他媳婦?!
這麼個冰山帥哥,竟然是他征服了的媳婦兒?!
他媳婦魂體咋還比活人殼子更帥,更有味道呢!
媽媽呀,你兒媳婦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