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易理所當然道:“我就只會武力鎮壓,我也很絕望。生活所迫,還能如何!不過,有些鬼物確實花樣還挺多,故弄玄虛的。可我發現,那些技倆在絕對的武力前面,都只是紙老虎。他們技不如人,被我抓了不服也只能憋著。”
“你……說得對。”向來相對墨守成規的顧境,直接贊同沐子易的說法。
兩人沉默片刻,顧境輕咳一聲,又道:“你方才說到下藥……”
沐子易歪頭盯他:“我說了那麼多,你的關注點怎麼在下藥這裡啊?”
顧境心虛地低頭,小聲道:“我覺得這一點很重要。”是最重要!
“那你可真會抓重點。”沐子易吐槽一句,還是接著往下說了。
“我遇到那道士,就是在何娟給我下藥之後。當時是在天臺,我想掙脫何娟卻無力脫身,她給我下的是電視裡那種,會讓我渾身無力,偏偏金槍不倒……咳!”
他頓了頓,繼續道:“那個道士就是這時候,憑空出現在天臺的。他把我帶走,讓我清醒過來,還教了我障眼法,要我以後遇到這類事情可以藉此脫身。”
“也不知他對何娟做了什麼,那女瘋子就以為我拼命拒絕她,才脫了身的。她就覺得恥辱,死活說我勾引了她卻不負責任,然後鬧著要跳樓。”
“我自然是拒絕她了,不過最終她還是沒跳下去。”說到此處,沐子易神情顯然很失落,顯然在遺憾她沒真跳。“後來,她家裡便三天兩頭讓人來學校鬧,非要讓學校將我退學處理了。她也在班裡,逼著全班同學一併孤立我。”
“班裡的同學們不管願不願意,最終都屈服於她。因為她家裡有錢,有權。誰不願意,她家裡人就找誰的父母,做思想工作……”
那會,也就小富二代李松子仍舊纏著他,何娟家裡奈何他不得。
顧境聽到此處,只覺得心裡一陣陣抽疼著,悶得直難受。他想,那時候還是個小小少年的沐子易,日子該有多難過……
沐子易不鹹不淡道:“其實我跟那群煞比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們孤立我我還樂得不用天天被人拉去跑上跑下的。他們都太幼稚,要不是李松子拖著我跟他們玩,我早就不搭理他們了。”
顧境:“……”
曾經的早熟中二少年沐子易,這時候竟然淺笑出聲:“何家的人每天都來鬧,鬧校長老師,還鬧我。我嫌他們煩,也覺得天天看到何娟,一看到就想吐。所以,我就直接選擇轉學。”
“不過吧,我脾氣不好,就找了個鬼物,跟人學了點陰招。”說到此處,沐子易神情明顯危險起來。
顧境接了他的話:“你用邪術,讓她及身邊親近之人氣運受蒙,烏雲遮日。”
“在那之前,我曾拜託一位鬼友,讓他入了何娟父母的夢,講道理什麼的。講不通,他便順勢恐嚇危脅那對夫妻一番。然後他們並沒有反省,甚至請了校外的小混混來堵我,我一氣之下這才用上邪術。我要讓他們一輩子求什麼得不到什麼,還得眼睜睜看著自己本來擁有的東西一點點失去……”
“可邪術,是極易招來反噬的。”顧境頗為不贊同道。
“但我沒有啊,我這麼多年不都一直好好的。”沐子易覺得,他的小日子一直過得挺滋潤的。
他抬頭,看到顧境神色嚴肅,便不自覺收斂了一些,正經道:“好吧,其實我的一位陰差朋友告訴我,說何家人做過的陰損之事過多。我對他們所用的雖是邪術,可卻間接替天行道了。故而,我沒受到什麼反噬。”
狗屁不通!顧境冷聲道:“不可再有下次。”
他的神情過於嚴肅,沐子易不自覺便乖乖點頭了。旋即他露出一個笑容:“我心眼小,一直都有關注著我曾經施的邪術進展。本來以為應當還要五年,何娟他們才會徹底一無所有。沒想到,她卻作死,幹了不該幹的事情……”
“我是預感到她所剩下的時日不多了,這次的聚會才會答應參加,就是想看看她是什麼個情況。往年,為了不見到此等惡心之人,我都是推掉,事後再單獨去我班主任家中看望的。”
顧境輕輕點頭,說道:“她罪孽深重,身側又緊跟嬰靈與慘死於她手之冤魂,餘下的三日不會太好過。”
沐子易撇撇嘴:“三日太短了,要不你跟地府說說情,讓她多活幾日?要不然,我總覺得太便宜她了。”
無時無刻活在恐慌崩潰之中,有時候比死更可怕。
顧境瞥了他一眼,說道:“法不容情。”
沐子易嘴角的笑容頓時垮了。
顧境沉默片刻,開了金口:“六天,如何?”
沐子易頓時眼睛亮亮的,重新笑起來,重重點一點頭。心中,卻更肯定了某個想法。
見他心情不錯,顧境也不由跟著笑起來。不過片刻後,他想起些什麼,笑容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