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伊伊懷疑這個男人不能與人正常交流。
天黑後,他們在幾棵樹圍成的空地上坐下準備休息。
滿天繁星閃爍,今夜的月亮終於探出了臉。
樊伊伊翻著火堆沒話找話:“你就是鎩羽門的人吧?”
屠昀司放棄與她繞彎子,直截了當:“我爹是鎩羽門的門主。”
樊伊伊不知道“少門主”這個稱謂,卻聽懂了“門主”兒子這個身份。
“‘孤煞’雖然是奇功,但隨之附著的負面影響確實致命,還是解了的好,你找我爹是想問那一味百憂草的藥在何處吧?”
原來她果然是樊正憲的女兒。
屠昀司抿了抿薄唇:“沒錯。”
這個男人的五官如此標緻,毒解後定是個美男子。
樊伊伊不覺有些花痴,話語間也軟了許多:“其實我前陣子就是去找那株藥草的,只可惜沒找到不說還差點喪命。”
“喪命?”
“是啊,因為誤入瘴氣林子。”
屠昀司覺得很是奇怪:“先前誤入過還記不住瘴氣在何處?這次還往裡鑽?”
樊伊伊一時語塞。
她是個心裡憋不住話的人,早就想找個人把自己的來歷講個清楚。
可在樊家,她卻不能也不敢講明白。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男子雖冷酷古怪,卻很投她眼緣。
總之,她是動了想要對屠昀司挑明自己身份由來的念頭。
嘴巴才張開,屠昀司別過眼睛,淡淡道了句:“早些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接著倚靠在身後樹幹上,微眯起了雙眼。
樊伊伊訕訕閉上了嘴。
夜幕中繁星點點,樊伊伊沒心沒肺,無論身處何處都能很快入睡,朦朧睡意裡她似乎聽到了屠昀司講話。
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然是他在自言自語。
“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你不願與他分開,所以苗疆之行無論如何都是不能隨我一道的。”
“你說的這是個姑娘吧?”
深深暗黑背景裡,樊伊伊一雙眼熠熠發亮。
屠昀司冷冷道:“是。”
樊伊伊還有些倦意,她搖頭晃腦的強迫自己醒過盹,道:“這姑娘的良心十有八九被狗吞了,若是我決然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她也不知這姑娘姓甚名誰,只是潛意識裡對她充滿敵意,故而嘴上沒把門順口將不滿全部訴了出來。
不料屠昀司卻變了臉,他眸色冷如霜,抿唇厲聲警告:“你沒有資格評斷她。”
樊伊伊有些尷尬。
她這才覺察自己實在是過於多嘴,人家與她非親非故,她確實是沒資格評斷他的事。
可她心裡有些難過。
她閉上了眼,很久很久都再沒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