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仇非要搭進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嗎?”
“不信你還問什麼?”
“可……我不明白啊,留在江湖上過逍遙日子不好嗎?師姐又那麼漂亮能幹,今後定然可以找個好人家嫁了的,就算她想攀百裡夏烈那樣的人物,也是能夠的啊!”
語調裡似乎不那麼執著,反而有種放手的超脫感。謝眸湊上去觀察陸海生的表情,半信半疑道:“怎麼?你終於想通要放手了?”
陸海生支支吾吾:“我……就是想不放手也沒有用,師姐她只把我當成師弟看待……再有,我……”
臉一下就紅了。
深覺其中有貓膩,謝眸八卦之魂瞬間燃燒,支起胳膊戳了戳他,追問著:“你什麼你?你要跟我談什麼?問什麼?快說。”
她這樣一問反而讓陸海生更加不好意思,囁嚅著再吐不出一個字。
與陸海生相處這許多年,謝眸早就已經摸清他的脾氣秉性,當即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就要走。
不出意料,陸海生果然追了上來。
“小弟……我,我就是想問你……那天後水酒兒她……去哪兒了?”
謝眸驚訝的張了張嘴巴。
她還以為陸海生早把水酒兒這個人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看來他對她還是有些情誼的。
這也難怪,水酒兒俏皮伶俐,對他又是發自真心的喜歡,哪個少不更事的年輕男子能夠抗拒得了這麼熱烈純粹的少女情感?
“我不知道。”謝眸實話實說,攤了攤手“在金陵城外的那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她只告訴我想一個人去過避世的生活,至於去哪兒等其他問題並沒知會我。老實講,她對你算真心實意,三番兩次搭救你於水火中,若沒有她你小命恐怕早就歸西了,是該去找她鄭重道謝一番的。”
她故意把重音放在“道謝”兩個字上。
陸海生點了點頭:“你說的是。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虧欠她實在太多,就這樣讓她走掉……有些太……太……”
謝眸眨眨眼,笑道:“是不是有種心酸難耐的感覺?捨不得讓她走?”
陸海生發覺自己被套路,條件反射的朝後蹦了兩蹦,一臉鄙夷道:“哦,你很清楚這種感覺哦?你從百裡城出來時就是這種心情吧?”
謝眸皺了皺鼻子,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我總覺得自己沒本事又不知進取,到了這個年紀武功毫無長進,是很想跟在師父身邊用心學幾年功夫的,可想到那丫頭……又怕她一時想不開出了家……到時再去追恐怕來不及。”
謝眸拍了拍他肩頭,這才發覺陸海生又長高了。
“這樣想無可厚非,反正你入門晚,再晚幾年也無妨了。可真心喜歡的人實在難得,很多時候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紅著臉跳開,嚷嚷著反駁:“誰喜歡她了!我是覺得欠人情不好!”
“好好好。”謝眸拍了拍手“那就去還人情吧!我也怕你到時想不開,像那個被樓心月傷了的什麼護法使一樣出了家,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陸海生滿面通紅,眼睛瞪圓成牛鈴,怒吼聲撲天震地簡直活脫脫要挑了房蓋一般:
“謝眸!!”
謝眸嘆了口氣,雙肘頂在冊子上,嘟著嘴巴望天。
難不成要等到謝爾婚典,那個所謂的高.潮橋段才會來?
想到婚典,她就有種一頭紮到地底下充當鴕鳥的心態,一把捂住了臉哼哼唧唧的趴到在石桌上。
身後傳來陣微風聲,狹窄的視線裡出現了男人的靴子。
她斜著眼沒抬頭,那個男人開口笑道:“不知現在入秋了?這冷石桌還是少枕的好。”
是冷千度。
難不成要出事了?
謝眸直起身子,不過瞬間便嗤鼻一聲,沒好氣道:“你不也是一樣?這種天氣還要扇扇子,裝風雅就這麼要緊?不怕傷風麼?”
忽而想到桌上放著小冊子,正巧這會兒冷千度低了低頭去看扇子,謝眸手一揮胡亂將冊子塞進了自己袖子裡。
這本書冊上被她用簡體字做了標註,有些地方為了簡明甚至還寫了英文縮寫,被外人看到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