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峰突然又叫住了她:“小謝姑娘。”
謝眸轉過身,見顏若峰有些支支吾吾的猶豫。
不過他還是嘗試著問出了口:“你和秋狂,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見他最近也是有些悶悶不樂,若有誤會最好當面談談,不想談我也可以幫你傳話。”
謝眸道:“多謝你關心了。不過不必麻煩了,我和他……應該還可以做朋友的吧。”
“究竟所為何事?”
謝眸思忖片刻,道:“兩人在一起最開始自然是因為彼此相互吸引、欣賞、喜歡,有最原始的悸動,可這又不是支撐兩人走下去的唯一條件。我和他步調不一致,走下去早晚會産生矛盾,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斷絕開,免得勞心費情。”
她的語氣幹脆決絕,說完便轉身離去。
顏若峰凝望那片爬山虎,恍惚間想起昨晚戰秋狂對他所說的話。
沈辰就像個老媽子一般,操心完妹妹還要操心自己的哥們,戰秋狂嚷嚷著要逛夜市,他立刻蹦起幾尺喝止嘮叨個沒完。
顏若峰從旁聽了很久也觀察了很久,他總覺著戰秋狂心事重重,即便臉上掛著敷衍的笑,笑容下的落寞卻也十分清晰明瞭。
顏若峰聽沈辰說完才開口:“算了,他的傷雖然重但好在人夠皮實,反正也能下床了,他想去就去唄,只要不出門太久不會有事的。”
戰秋狂壞笑道:“還是若峰深得我心,乖,今晚我帶你們上百裡城最有名的青樓逛逛,他那的酒可好喝了……”
沈辰氣道:“重傷未愈,還敢喝酒?!”
華燈初上三人出了門,卻在街角邊捕捉了個熟悉的窈窕身影。
戰秋狂惦著腳,笑得猥瑣:“這小妞打扮得這麼漂亮是何居心?難不成想色.誘我哥?”
沈辰抬起眼皮,二層酒樓的一間窗前,百裡夏烈一身鮮豔紅衣,正定定的望著他們三人。
“難不成這就是……”
戰秋狂忽而想到有一日,謝眸穿了跟沈月相同顏色的衣衫,他打遠處望了很久才辨別出那是她。
因為她身量比尋常姑娘高挑些。
戰秋狂從後面叫住她,不滿的提議叫她穿些別的顏色的衣裳,她彎著月牙笑眼說她跟沈月穿了情侶裝。
他從謝眸那聽來很多新奇的詞彙,偶爾也會冷不丁蹦出來幾個這樣的詞,只是眼下教他這些話的人已經不會陪在身邊,再去說就會顯得很單薄炎涼。
他甩了甩頭,抬起胳膊朝樓上揮了兩下,大笑道:“哥,好巧啊。”
謝爾已登上二樓,坐在了百裡夏烈對面。她的臉色依舊微冷,只朝他們稍稍掃過一眼,點了下頭就算打招呼了。
百裡夏烈倒是大方,很從容的回了句:“好巧,要不要上來一起坐坐?”
戰秋狂瞥了眼沈辰愈發沉重的臉色,嬉皮笑臉回道:“我們就不跟著攪和了,你們聊吧。”
三人沿著燈火通明的長街遊走,顏若峰忽然感慨出一句:“這位謝姑娘真是美豔動人,但也美得極其危險,就像朵帶刺的薔薇。”
沈辰苦笑。
戰秋狂點頭:“這個形容很貼切,所以如果擔心紮手,還是不要摘了,反正滿園子花團錦簇百花爭豔的,美人如花,既好看又不紮手的有的是。”
顏若峰點頭:“是啊,實在不想選花還有爬山虎,起碼天熱還能乘涼。”
戰秋狂笑道:“若峰啊你這是得了我真傳麼?說起來也挺在理。”
顏若峰眼神閃爍:“那你還為了片爬山虎鬱郁寡歡?不是得不償失麼?”
戰秋狂嘴邊的笑意漸漸散去。
沈辰急張拘諸的望向戰秋狂。
掛滿燈籠的長街如同白晝,響起攤販的陣陣吆喝聲,一眼望去望不到盡頭。卻也就在此刻,光芒的街市卻彷彿突然失去了那些流光溢彩,晦暗的令他窒息。
他忽而低聲“哼”一聲。
嘴角再次勾笑,笑意卻沒有到眼角眉梢,淡漠的灰色眸子帶著疏冷,他提手撥弄著一家酒樓前門口的長串小燈。
“她可不是什麼爬山虎。”戰秋狂淡笑道“她也是會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