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眸抽了抽鼻子,故意將聲音扮得更嫩了些,道:“我叫阿眸,我哥叫阿秋。我們是一起出來找娘親的,我娘親神志不清總喜歡亂跑,阿黃能嗅到她的氣味。”
謊話越編越溜,甚至還把莫飛花拉出來客串了一把。
她揚著稚嫩純淨的眼眸去看他,奶聲奶氣的問:“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戰秋狂在一旁差點噴出來。
若論演戲,謝眸當之無愧居屬影帝級別的。
頭目道:“我姓林,單名一個程字。”
謝眸笑了笑:“阿程哥哥。”
戰秋狂更為狐疑,據他所知,百裡城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看林程出招的水準,他練鯤鵬刀法應該有些年頭了,雖不知他是否將刀譜學個通透,但若拆招看來,那兩招用的也算是可圈可點。
鯤鵬刀法決然狠烈,刀刀生風,練到極致可抽刀斷水,揮刃斷鐵,因此對內功要求也極高,尋常內功馬馬虎虎的人使不出鯤鵬刀法的精髓,不過是軟綿綿的花架子罷了。
林程的第一招就震得戰秋狂手腕發麻。
他在猜想之際,林程已揮起手,對著手下道:“將他二人帶回去,小心看押。”
謝眸眨了眨水汪汪的月牙眼,道:“阿程哥哥,阿眸想回家。”
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腔調差點酸倒了戰秋狂的後槽牙。
林程語調中已沒有柔和,反而沉靜的發冷:“我不能放你們走。”
謝眸追問:“為什麼?”
“因為凡經過此處的人,沒有活口。”林程笑了笑,那笑驚得謝眸一身雞皮疙瘩“阿眸肯定餓了,回去吃飽了我再送你上路。”
謝眸嘴角的笑僵住,她自然明白,這上路上的是黃泉路。
靠,合著這人剛才只不過是配合她演了一場戲!
兩人被押在後面,跌跌撞撞走了段路,她趁著身旁的悍匪跟自己同伴插科打諢之際,去拉了拉戰秋狂,小聲道:“你快想辦法啊,我是沒招兒了。”
她原本扮著甜軟的聲調徒然變成了低沉,戰秋狂不禁笑了笑,道:“你會沒招兒?分明還有招最毒的沒使出來呢。”
謝眸愣了:“啥?”
他笑得不懷好意:“投懷送抱啊,若是你脫光了衣服往那個林程懷裡一跳……”
謝眸氣瘋,伸出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都什麼時候了?你不怕死,我還怕呢!”
“唔,死有什麼好怕的。”
他一臉的大義凜然,謝眸腹誹:是啊是啊反正你沒死過,自然不怕。
她兩次經歷生死時刻,第一次是上手術臺,重獲新生的喜悅讓她倍感珍惜之後的生活,即使有男友出軌這麼悲慟的經歷擺在眼前也並沒失去對生活的熱情。
第二次是電梯失事,她還是重新借了具身體活了過來。
有時也會沒皮沒臉的想,大概老天爺還捨不得讓她死,她會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
戰秋狂看著她一臉心事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軟道:“你放心吧,不會讓你死的。”
他這話說得篤定中帶著輕巧,謝眸輕易中就抓住了話裡的別有深意。
她擰著眉頭,語氣不善:“你故意輸的?為什麼?”
她這句話提了幾分怒氣進去,身後立刻有悍匪推了她一把,嚷嚷道:“閉嘴,再說話割了你舌頭!”
謝眸差一點兒就被推到了地上,踉蹌著朝前跟了幾步,再去看戰秋狂的時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手劄中所記,鯤鵬刀法乃天下第一刀,如今武林能將此刀法使到出神入化、爐火純青極致的人不是百裡家主,而是百裡大少,也就是戰秋狂的哥哥。
謝眸暗自揣度,戰秋狂既然長期不歸家,鯤鵬刀法大概是沒練過的,不然也不會被扣上一頂與刺客組織勾結盜取家傳刀譜的叛徒之名。
既然不知天下第一的鯤鵬刀法,那若敗在其招式之下也並無不可能。
那他為何一臉那麼有把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