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昀司右手緊握成拳,幾日在外漂泊還未來得及修剪指甲,長出的指甲尖狠狠嵌入了手掌中。
他腳下不自覺的跟著謝眸來到屋外。
謝眸正要關門脫衣服,一團黑影飄到眼前,她差點就叫了出來。看清了來人,她又慌忙錯開了眼神,低聲問他:“有事?”
屠昀司抬起頭,漆黑的眼仁浮成兩團黑霧。
三年的時間,她傷透了心,大概也早就喪失了信心,對他不再抱有執念。所以她才會擺出一副漠然於己無關的表情來。
是啊,終究是自己讓她失望太多次。
他忽而苦笑一聲,轉身奔了出去。
“笑”這個表情極少會在他臉上出現,即使只是苦笑。
即便他有再多難以言說的苦衷,始終都是與她無關的。她不過是個借屍還魂的外人。
她輕輕的闔上了門。
逐城內,人聲鼎沸,正是早集之時。
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男子從人群間溜入了深巷子裡。他絲毫沒察覺到身後跟了個輕盈的影子。
深巷有戶人家,大門破敗不堪。中年男子很有節奏的扣了扣門上的鐵環,便有人極快的開了門。
他閃身進了門,眼前開門的那人立刻聳了聳鼻子道:“老張,你太不謹慎。”
老張微愣,開門人又道:“房頂上的朋友,今日日頭足別曬壞了,還是下來吧。”
一個人影自他們頭頂跳下,竟然是個女子。
女子戴了個帶面紗的鬥笠。
老張很是疑惑,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恐慌,他摸了摸袖口中的匕首,抬頭問道:“哪路朋友?報上名號吧。”
女子聲音清脆,恍若林間山泉:“我跟著你,是為了找你家主子。”她忽而撩起鬥笠上的白麵紗,露出一張傾城容顏,勾了抹醉人的笑在嘴角。
“屠門主叫我好找啊。”
那個開門的人就是鎩羽門門主,屠羽。
謝爾一直都在趕路,毫無間歇,這一路上跑壞了一匹馬,她自己也勞累的瘦了一圈。
她臉色泛白,額角生出一層虛汗,因為緊張,提著雙劍劍鞘的手在微微顫抖。
屠羽眼角掃過她手中的劍,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老張卻沒這個觀察力。
在他看來,這個女子美是極美,因為是個難得一見的稀世美人,便被他自動認作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他的警惕性也就降低了下去。
“哼,你該知道,這江湖中人無人知曉鎩羽門的秘密,既然被你找上了門,那你今天就別想活著回去了。”
老張瞬時間從袖子裡拔出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比尋常可見的匕首要長一些,在空中一揮,就飛向了謝爾胸口大xue。
謝爾提起雙劍,並不拔劍,腳下轉了個弧度,虛晃躲過了第一招。
老張的匕首直直刺出,用的都是實打實耿直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