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眸睜了睜雙眼,而後一笑:“我不想。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屠昀司突然言語一冷:“你不會死的。”
謝眸大笑:“我為什麼不會死?我又不是神仙!”
屠昀司抽了抽那隻受傷的手,謝眸本在好好的上著藥,這一下差點趴到他身上去。
他另隻手摸了摸她細嫩的臉龐,嘴角勾了勾:“我本來就是要帶你回鎩羽門的,不管你想不想知道,都必須跟我回去。”
勾起的那個弧度雖不明顯,但在他的臉上卻已經是很難得的一個表情了。
謝眸還以為這個人永遠都不會笑。
他話鋒一轉,目光投向中央的那口木棺上,輕輕問她道:“你知道裡面躺著的人是誰麼?”
這話問的,她要是知道就真是神仙了。
謝眸垂了垂頭,掀開了外衣。裡衣的腰帶沒有了,只能撕布條了。
屠昀司大驚失色,他慌忙錯開了眼睛。
謝眸麻利幹脆的撕了兩條白布下來,本以為會很難撕,沒想到意外的容易。
好撕還不是因為布料不夠結實,說到底都是因為穿的衣服質量太差了。
她幫著他包紮好胳膊上的傷,才問道:“棺材裡的人是誰呀?”
屠昀司好似還沒從她剛才脫衣服的震驚裡晃過神,整個人還是發懵的狀態。
他越是這樣,謝眸越安心。
他害羞,窘迫,會笑,熱情,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也就顯得不那麼高深莫測,不那麼讓人恐懼。
可謝眸轉念又一想,她勾出他這麼多別人看不到的情緒,說明瞭他是真的在意她,喜歡她,她又要怎麼去處理他對她的這份感情?
她敲了敲自己的頭,只覺得頭疼。
屠昀司終於回過神來,輕輕的回了她道:“是我娘親的師父。”
謝眸彎腰彎的太久,此刻有些累,見他好似一副要開始講故事的模式,便提了提衣角坐到了地上。
“起來,地上涼。”
他拍了拍一旁的大木箱子,人已先坐了上去。“到這裡來坐吧。”
地下的物件多年落土,謝眸也不在乎了,她的衣服說不準比箱子還要髒上幾分。她仰了仰頭問道:“你娘親的師父為什麼會葬在這個地方?難不成他跟蒼然堂有什麼關系?”
屠昀司伸出手攏了攏她耳後的一頭亂發,邊攏邊回道:“辛蒼的原配夫人尤心然與我娘親莫飛花是同門,我娘親的師父也就是尤心然的師父。”
謝眸恍然道:“怪不得叫蒼然堂,這是分別取了他們兩個人名字中的兩字。”
屠昀司點了點頭:“是啊。就是這樣。”
地下的世界與世隔絕,這之上的勾心鬥角,血雨腥風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事。謝眸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前世每次去看電影就好像暫時的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小小的影廳與外界隔絕,相對的黑暗中上演著別人的悲歡離合感受著自己的感同身受,等到散場才恍然大悟,如同一夢黃粱。
屠昀司聲音很輕,就好像怕擾到謝眸的思緒一般:“是不是累了?可以靠我身上睡一會兒。”
他的手在她身後的頭發裡穿梭著,謝眸估摸著他在幫自己梳頭發。
燈光昏沉沉,又有舒服的頭部按摩,謝眸確實有些睏意。
可她心裡還有太多疑惑沒有搞清。
“我記得辛蒼的原配夫人尤氏生下辛明明後沒多久,就被仇人害死了,既然她師父的屍身放在這裡,那她……”
謝眸的話還沒說完,屠昀司的手赫然停住,他冰涼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還帶了幾分兇狠:“仇人?!是誰說的她是被仇人殺掉的?”
謝眸聽出他語氣不善,自然不能再說實話,隨口道:“聽外面的人說的,‘莫停留’裡來來往往的人很雜。”並心虛的緊了緊兜裡的小冊子。
屠昀司冷冷的哼了一聲:“是啊,江湖武林本就有各種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