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被他這句“不自量力”點著了心裡的怒火,她瞪著一雙大眼,厲聲道:“你又是哪根蔥要管我們的閑事?!怕惹上屠昀司怕鬥不過他就趕緊滾蛋啊,省得在這裡礙眼。”
謝眸尷尬,別的且不說,戰秋狂曾經在畫舫上救過自己,就沖著這點恩惠,她怎麼也不能說出趕人家走的話來。
她此時還不知道,戰秋狂也幫過謝爾。
謝眸忍不住替戰秋狂說了兩句話:“戰大哥其實也是為了幫咱們呀……”
戰秋狂冷冷哼了一聲:“謝姑娘忘性真大,我是哪根蔥,早在城郊的茶館外你不就已經見識過了嗎?”
謝爾也冷哼:“哦記得了,多管閑事的人。”
戰秋狂道:“你以為我願意管你的閑事嗎?我這就帶你們去看看管你閑事的人是誰……”說著就去拉謝眸。
戰秋狂的大手溫暖無比一下罩住了謝眸的小臂,謝眸一呆,正在欲語之時,迎面撲來一陣淩厲的風聲。
戰秋狂身影一飄,連帶著謝眸迅速躲開,她定睛望去,原本站立的地方赫然閃過一條黑影。那條黑影不停,再次奔著他們抽了過來,她這才看清是屠昀司的黑鞭。
辛蒼捂著胸口不住喘息,第二道劍口就出現在他的左胸膛上。
趙仲非與暮泉加入戰局只是讓辛蒼有了一絲喘息。
他捂著受傷的肩膀半倚在樹幹上。
頭頂之上,蒼穹無邊。
他此生活到五十五歲,憑著一雙碎冰斷魂掌的絕學睥睨過武林,縱橫過四海,今日卻要絕命於孤煞。
這廣袤中原,果然天外有天。
他突然笑了,無奈中又帶了些徹悟。
屠昀司一劍劃傷了趙仲非,又一腳把暮泉踢翻在地。正午驕陽下,屠昀司緩緩回過頭,那張冷顏驀地讓辛蒼打了個寒顫。
辛蒼一手在袖中攏起,調動了全身上下最後的氣力。
碎冰斷魂掌練到第二重,耗心費力,需要日複一日的苦練。辛蒼只覺心內酸澀,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就這樣斷送在孤煞邪功手中?
想到這,他突然大喝一聲,掌風猝不及防的拍了出去。
一掌過去震碎了屠昀司腳下的石板。
屠昀司雙眸一凜,身體像旋風般颳了出去。
劍聲倉皇,劍鋒冷涼。
辛蒼在朦朧中好像又看到了故人的臉,她容顏不老,美目如盼。
他就那樣倒了下去,心口露出一個洞。
屠昀司猛力再揮一鞭,風中堪堪劃出一聲呼嘯,恍若暴風雨欲來前的狂勁疾風。戰秋狂雙眼圓睜,提起內息,一把將謝眸護在身後,秋楚刀未及出鞘,鞭子便卷在了刀上。
屠昀司聲音中帶著憤怒,卻依然低沉:“你不能帶走她。”
謝眸怔了怔,戰秋狂已笑道:“為何?呦?難不成你看上她了?”
謝眸對戰秋狂這種動不動就問別人是不是愛上誰看上誰的邏輯很是不能理解。
屠昀司黑著一張臉,不再多言,內力自手端不斷傳遞至秋楚刀上,戰秋狂只覺手腕發震,眼中的不正經斂去,灰色眼瞳愈發深沉。
一旁的邱生滅瞬時間笑了聲:“這下有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