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眸倏然瞪大雙眼。
屠昀司要來?他不是在金陵?那謝爾說不準也在附近。
既然訊息能在平民小鎮中傳開,也能傳到謝爾的耳朵裡去。
謝眸的大腦又在飛速的旋轉著,酒兒說的僱主難不成也要去參加壽宴?酒兒的師父又是誰?
她只見過酒兒與陸海生粗淺的交過手,按理說陸海生雖習武年份不長,但功夫也算可以,可當時酒兒神情中帶著無比的輕松,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從那副表情上看來,只覺得她的武功水準也不會太低。
她心中突然萌發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酒兒說僱主抓她不是惡意的,可這會不會是那僱主蒙騙酒兒與她師父一時興起的說辭?
身邊沒有靠山,她又不會武功,前途叵測。
沈辰的眼皮越來越沉,沈月驚恐的察覺了他的不適,她的額角竟滲出層薄汗。
她身在閨閣,身體又不是很好,便有種久病成醫的能力。此刻她將手搭在了沈辰手腕間,他的脈搏輕微而懸浮。
她的心也越來越沉。
戰秋狂手裡的刀刃劇烈驟變,他不再用鯤鵬刀法,用的是一股奇特詭譎的刀法,侯不空從未見過。
然而就是這種叫不出名認不出宗的詭異刀法,讓侯不空再無還手之力。
那柄赤刃就好似有生命般,纏繞在侯不空周身,甩甩不掉,躲躲不開,又處處點向他致命的地方,他感到自己的手腳被束縛住根本施展不開,偏偏還要提起精神分外小心,二十幾招過後,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終於在他避開一處猛擊後,被戰秋狂巨速提起的下一刀刺中了下腹部。
血從他的小腹中湧出,他伸手微捂,提刀擋刀,卻被戰秋狂橫腳一掃撂倒在地。
戰秋狂灰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溫度,他幽幽的說道:“我好像說過要亂刀砍死你的……”
侯不空眼眶睜裂,駭然的望著他頭頂那柄還滴著血的紅色長刀。他體力不支,力才略提起半分,眼前紅刃快的叫人看不清速度。
一刀劃下,血濺三尺。
“可我沒那麼多時間了。”
戰秋狂連刀尖上的血都不去抹,只迅速插進了刀鞘,輕功幾尺掠到了沈辰身前。
侯不空的眼睛沒有閉上。額頭正中至下巴有一道長長的紅痕。
戰秋狂將沈辰扶到馬上,他虛弱的身子一瞬間就栽倒在了馬背上。
沈月眼眶含著熱淚,道:“多謝秋狂大哥相助……”
戰秋狂揮了揮手示意她住嘴,抬頭拍了拍沈辰的臉。
沈辰扯了一個疲憊的笑容來。戰秋狂神色有些愧疚之意:“辰老弟,你不會怪我吧?”
沈辰的聲音輕不可聞卻很淡然,令人安心:“怎麼會呢……”
沈辰的身體狀況容不得耽誤,戰秋狂便使出了鯤鵬刀,鯤鵬刀法果斷決然,聲勢勇猛,是結束戰鬥最快最有利的招數。
然而卻被侯不空認了出來,偏偏好死不死的他還說出了口。
沈辰與戰秋狂多年摯友,他怎會不知他這個好朋友是多麼不想與百裡家扯上半分關系?
被侯不空識破後,他變換了刀法。
此刀法雖別有深意,卻不及鯤鵬刀迅猛,在時間上就有些耽誤了。
沈辰明白,戰秋狂始終都解不開心中的那個結。
這樁往事就好像橫亙在他與百裡城中間的千山萬水,永遠都不能被填平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