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提著一壺香噴噴的熱茶,帶著個人走了進來。“錢總,來生意了,讓小張一塊來看看吧!我忘了帶眼鏡出來了,眼睛不太好使。”
跟在陳老後邊的是個瘦弱中年,個子不高,留著長發,臉頰深度凹陷,看樣子有點像是經常吸食毒品的人。他手裡拽著一副畫卷,一進門就將畫卷鋪在桌子上,緩緩展開,朗聲道。“我家老爺子說這畫兒是鬼谷子下山,價值不菲,九八年淘回來的時候,就花了好幾十萬,現在起碼也得賣個三五百萬吧?”
陳老杵在一邊,“小張,今天就麻煩你先看看,我沒帶眼鏡出來,看不清楚。”
錢志高一聽三五百萬,立馬湊了上來,不過他純屬湊熱鬧,古董這玩意兒,他也就知道個皮毛而已,。砍砍價什麼的,他在行。
張哲輝站在畫前,很是認真,掏出放大鏡,細細看了起來。這哪是什麼鬼谷子下山,一般鬼谷子下山圖都是刻畫在瓷器上。
畫卷泛黃,是一張較為普通的貨郎圖,畫卷邊幅四周繪滿青山綠水,中間環抱著一個小村落。茅屋前空曠的廣場上,一個貨郎擔著一擔子亂七八糟的貨物,手裡捏著個風箏,遞到小孩兒手裡。
旁邊還有幾個小孩兒,手裡或多或少都有玩具,或是糖果。
畫捲上的人物刻畫的比較豐腴,飽滿,六七個小孩兒,表情動作各有不同。小孩兒腦門上頭發紮成咎,古韻十足。
古代交通不便,貨郎十天半個月才會來上一次,每一次貨郎的到來,都能在村子裡引起一番轟動。貨郎們不僅能給村裡小孩兒們帶來有趣的玩具和甜美的糖果,也能給大人們帶來一些日常生活必用品以及訊息,譬如外面哪裡有動亂了,哪裡的地方官又娶了一房小妾……
貨郎是很受百姓歡迎,但統治者很討厭商人,不利於統治者的訊息,大部分都是透過行腳的商人,傳播到天下各個角落。
是宋朝李松的貨郎圖。
從畫卷的包漿和勾勒的筆法上看,應該不是出自李松的手筆,不過,畫卷確實有點年頭,不像是做舊。
從年份上看,貨郎圖不是宋朝的,倒有可能是前清有人模仿李松。
既然不是李松的貨郎圖,年代也沒那麼久遠,這件畫,值不了幾百萬。
慢著!
張哲輝放下放大鏡之後,突然感覺這幅畫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張哲輝放下貨郎圖,輕描淡寫道。“這副畫不是什麼鬼谷子下山,是一張前朝模仿的貨郎圖,價值嘛!最多也就十來萬。”
陳陽了個哈欠,擦了擦臉,無趣道。“別以為我不懂就想忽悠我,這畫就算不是鬼谷子下山,價格也不下於百萬。我不是差錢,鬼樂意拿傳家寶來賣。這樣吧!兩百萬怎樣,兩百萬這畫你就拿去,要不然就算了。”
陳陽就是來賣畫人的名字,說話時,他捲起畫卷,作勢談不攏轉身就走的樣子。
錢志高不懂行,幹張著嘴看著,也搭不上話。
陳建國道。“小夥子別著急,把畫展開我看看。”然後,又掃了張哲輝一眼,眼神中暗藏深意。似乎在說,小張,我看這畫應該是宋朝李松的真跡,你瞧仔細了。“小夥子,只要東西是真的,價格咱可以慢慢商量嘛!”
陳陽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叼著煙。“一口價,兩百萬,少一分不賣。這東西九八年那會兒,我家老爺子就花了不少錢淘過來的。三四十萬,放到現在最起碼也值這個價了吧!”
錢志高看著張哲輝和陳建國,目光閃爍,他不知道這幅畫的真假和價值,插不上話。錢志高的意思是有錢就賺,誰也不嫌錢多。
劉西西坐在一旁,瞭然無趣。她希望陳陽早點離開才好,擾了她跟張哲輝相處的時間。
張哲輝退到一邊,“陳老您看吧!這畫我沒太大意思。”
陳陽頓時語塞,不經意的掃了陳建國一眼,後者會意,悶聲道。“這幅畫畫工不錯,每一筆勾勒的都蒼勁有力,人物刻畫的栩栩如生,樣式各異,很清晰的將古代鄉村基層生活刻畫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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