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古董這行當,甭欺人窮,沒準兒什麼時候撿個大漏,一夜暴富,成億萬富翁都不是沒有發生過。
錢志高再有錢,也不敢小看了有眼力勁的人。
“呦!是錢老闆啊!哪能忘了您啊!”
錢志高那是圈子裡首屈一指的人物,張哲輝剛踏足古玩街那一刻,他就知道錢志高這麼一號人物。不過想見他一面還真不容易,來這三年,也就只有在半年前,在街道上碰見錢志高,他跟錢志高了個招呼,對方點了點頭,把張哲輝興奮好幾天。
錢志高是內蒙人,聽別人說他人不錯,特豪爽,重義氣。
只是,錢志高口味特重,一年有十個月基本都在泰國待著。
“你小子。”
肥頭大耳,四方寬圓,身材臃腫。脖子上戴著根拇指粗細的鏈子,手腕上戴著個金光閃閃的勞力士,十根手指頭也套滿了戒指。這就是錢志高的常扮,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我了你十幾個電話,聽人說你下午把楊德成好好羞辱了一番,真夠霸氣,是個爺們兒。”
楊德成不管怎麼說,也是四九城本地人,有點店鋪,手裡頭有點人脈。張哲輝一個北漂,窮小子,敢當眾跟楊德成叫囂,這份兒膽氣確實令人佩服。
“呵呵!錢老闆過獎了。”
張哲輝哈腰賠上笑臉,這種人物,他得罪不起。接過錢志高遞來的雪茄,他受寵若驚,卻帶著絲狐疑。“錢老闆找小弟是?”
“哦!差點忘了正事兒了。”
錢志高一拍額頭,轉身鑽進大奔,摸索著翻出一個鼓鼓的信封,硬塞進張哲輝手裡。“小張,你的事兒我多少也聽說,楊德成那人不厚道,連自己的徒弟都坑,這種人咱不提他,晦氣。”
“我想請你到我店裡來做事,這信封裡是二十萬,一年的薪水。當然,撿漏的獎金另外再算,錢志高這人沒什麼優點,就知道講義氣,有錢大家賺。只要你到我店裡來做事,楊德成幹動你一根寒毛,我找人卸他八塊。”
二十萬年薪,撿漏獎金另算,光是這份酬勞,就已經令張哲輝心動。連父母一塊算上,他可是還有二十萬的外債。接下這筆錢,回家就好過年了,在錢志高店裡呆上兩年,損失的錢,就全回來了。
如錢志高所說,進了他的店,就是他錢志高的人。別地不說,在古玩街這一帶,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他們店裡的那些員工,不就是一個比一個橫嘛!
曾幾何時,張哲輝以到錢志高店裡幹活為最佳理想的目標。在他店鋪做事,薪水厚,面子足。
錢志高叼著雪茄,面含微笑,一副吃定張哲輝的摸樣。
事實上,張哲輝如他所願,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已經跟楊德成撕破了臉,沒準兒那家夥背地裡要對自己做出什麼事兒來。況且,進他店了做事兒,也是張哲輝的夢想。
另外,老家還欠著一屁股債呢!
“錢總就是豪爽。”還沒幹事兒,工資就先到手了。當然,張哲輝也不敢拿了錢直接跑人,天涯海角,以錢志高的手段,想翻出他來一點也不困難。“明天我準時到店裡上班。”
錢志高點了點頭,走上前來,樂呵呵拍了拍張哲輝的肩膀。“好好幹。”說話時,他低下頭,湊著嘴,貼著張哲輝耳根處,輕聲道。“這兩年泰國那邊不太安穩,我估摸著玉市有可能又要漲。好了,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兒,你直接掛我電話。”
錢志高湊上來那會兒,張哲輝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誤以為錢大熊看上自己了。“謝謝錢總!”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生啊!
看著鼓鼓的信封,張哲輝心裡真不是滋味。想起之前自己差點想去自殺的念頭,到現在仍餘有心悸,。人死燈滅,自己輕鬆了,爹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