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西西速度可不慢,雙臂一甩,追上來一把拽住張哲輝,面色嚴峻,呵斥道。“跑哪兒去?”她越看張哲輝越是心虛,劉西西也就越覺得這小子八成是做賊心虛,坑了鐘爺爺,見自己來了,拔腿就走。
“說吧!把你做過的事情,全交代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讓我知道你有什麼隱瞞,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做了什麼了我?
張哲輝額頭滿是黑線,這女人看起來身材嬌小,沒想到力氣這麼大,拽的他手臂生痛。“同志,您誤會了吧?我一個升鬥小民,遵紀守法,熱愛祖國,您拽著我幹什麼啊?”
“還敢嘴硬。”
說話,劉西西伸手就往自個兒腰間摸去,手法生疏,摸了半天,才找出手銬。“跟我去一趟局子,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你就給我在裡面過年吧!”鐘老對他們家有大恩,他要是敢騙鐘老,劉西西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呼呼!”
二十來米的距離沒把鐘老累壞了,他喘著粗氣,拉開劉西西,略帶責備。“西西,你這是幹嘛?他是我恩人,剛剛要不是他老頭子我就吃大虧了,快松開他。”
“啊?”
劉西西嘟著嘴,煞是可愛。
她杵在一旁,仍兇巴巴盯著張哲輝,要是發現鐘爺爺有一點被騙的跡象,她立馬就能沖上前把他扭倒。
“對不起啊小張,這是我老朋友的孫女,是她魯莽了,別見怪哈!”鐘老故作生氣,瞪了劉西西一眼,那慈善,渾濁的老眼中,卻滿是關愛。“西西,你回去忙你的吧!我跟小張有點事情要談。”
“哦!”
劉西西揹著鐘老,揚了揚小拳頭,眼中不無威脅。
等劉西西走後,鐘老忙拽著張哲輝,深怕他會再次跑開。“小張,你剛剛說租房子啊?我家裡正好有空房間,要是不嫌棄我老人家,你就搬過來,跟我一塊住如何?”
“鐘老,您太客氣了。”
房子是他老人家,自己有什麼資格嫌棄?除了去房租公司,自己想在四九城找一套適合自己的房子,還真不容易。太貴的租不起,便宜了房子又不行,要不是環境太差,就是住在郊區。
找房租公司,他們還得從中抽取一大筆費用,太不劃算了。可是,張哲輝錢包裡,就只剩下三千多塊錢。在這四九城裡,隨便下個館子,沒一張袖頭,你都掏不出手。
聽到鐘老那有房子,張哲輝很是動心。“您,您那房子多少錢一個月啊?離開這兒有多遠啊?”
“不遠,過去一條街就到了,你瞅我這樣似的,隔得太遠,我一個人能走的過來嘛!”為了給孫女治病,鐘老本算賣了翠玉之後,把老房子也一塊賣了。不過,現在翠玉變成羊脂白玉,價格翻了成千上萬倍。滿滿算,除卻孫女的治療費用之後,多少肯定還能剩點錢。
房子不用賣了。
是四合院,老房子,不值幾個錢,鐘老在這裡住了大半輩子。俗話說,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他跟院子裡的一花一木,都建立了濃厚的感情,不是為了孫女,給多少錢,也不會賣掉房子的。
這是他的家,他的根。
院子裡頭有三個房間,一個鐘老住,一個鐘倩的,另外一個空著的,是他兒子和媳婦的房間。
可憐天公不作美,兩人走的早。
鐘老一毛錢房租沒要,他純粹是報恩。手裡這塊羊脂白玉,本身被一塊糙皮遮蓋住。鐘老走七八家店鋪了,那些店鋪的老闆,掌眼全都是睜眼瞎,沒一個人識貨。
如果不是張哲輝,這塊玉還不知道要埋沒在那個犄角疙瘩,而他孫女的命,以及眼前的這套房子,都有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