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如遭電擊,心跳加速,封存的記憶猶如兇猛的海嘯席捲而來,她的聲線帶著顫抖:“怎麼會在你那裡?”
席琛眸子暗了暗,輕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現在,我只想讓你明白,在這個世上,誰都有可能傷害你,但絕對不會有我。”
他說話的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子衿卻心跳如雷搗,“絕對”兩個字,就好像包藏了男人的承諾,讓她莫名的覺得心安。
但是,言歸正傳,她還是覺得奇怪:“我的課本,怎麼會在你那裡?”
早在席琛說她寫錯字的時候,她就隱隱猜到了他在看什麼。
高中的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在課本的空白處樂此不疲的寫這段詩經,可是不知為何,每次那個“嗣”字都會寫錯。
剛開始她還會改一改,久而久之,就乾脆不理它了。
她還陷在回憶之中,男人低沉的聲音,自那端慢悠悠的傳來:“八年前,我來a市進行學術交流,在老街一間24小時的便利店門口看到了這本書。”
然而子衿沒有抓住重點,而是呆呆的問了一句:“你有收集這些課本的愛好?”
席琛笑了:“不,只是因為這本書是你的。”
因為這本書是你的,所以鬼使神差的帶走了。
子衿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她蹙眉,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知道那本書是我的?”
八年前,她根本不認識他。
席琛的眸子變得有些氤氳,他用指腹,來回的摩挲著書頁上,她的名字。
然後,他合上了課本,笑了笑:“當年你調戲我的時候,我聽到了你的朋友叫了一聲你的名字。”
宋子衿。
所幸聽到了,所以這一次,沒有再錯過。
子衿一頓,腦海浮現了那天席琛說的話——八年前,便利店門口,你調戲過我。
調戲……
她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最後定格在了一個時間軸上,記憶排山倒海而來,似是記起了什麼,他倏地站了起來,滿目驚詫:“原來那個打黑傘的帥哥是你!”
席琛聽到女人激動的聲音,菲薄的唇又盪出了一抹笑意,“記起來了,值得獎勵,明天回去給你買龍眼吃。”
子衿沒有心思理會他的調侃,而是十分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天在下雨,她和幾個室友躲在門口避雨,也是太過無聊了,見到帥哥一時腦熱,加之被室友不斷的慫恿,才會沒頭沒腦的衝著他的背影又是吹口哨又是說些輕佻的話。
只是,都這麼多年了,她都已經忘記了,而他還記到現在,是留下的陰影太重了嗎?
想到這,子衿更窘了,她舔了舔下唇,繼而,十分官方,十分誠懇,十分鄭重的說:“以前年少不懂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席教授不要掛在心上。”
席琛嘴角的弧度加深,他的食指輕輕的敲著實木的桌面,挑眉:“小衿,三兩句話就翻過這件讓我耿耿於懷多年的事情,你會不會太沒誠意了。”
子衿心底咯噔一跳,遲疑:“那……怎麼辦?”
總不能調戲回來吧?
席琛知道她又開始亂想了,有些無奈的失笑:“放心,我不會藉機佔你便宜的。”
話落,子衿剛鬆了一口氣,他又理直氣壯地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光明磊落的佔你便宜。”
“……”
所以這兩者之間是有差別的是嗎?
子衿無語凝噎,突然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她頓了一下:“你先忙吧。”
玩笑點到即止,男人也不再逗她,嗯了一聲,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別熬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