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個了,你好不容易回城來肯定也不是跟我這瞎扯的。”梁秋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所以今天你來我這是用的什麼身份?獵人首席?白狼的隊長?還是說…在‘漆黑之日’中獨身取敵人首級的英雄?”
“那不能稱之為英雄。”江樺說,“現在是代表隊裡出面。邊境的事宜落定,需要向理事彙報一聲。”
梁秋停下了手上的筆,有點奇怪地看他一眼,轉而笑道:“還真是不習慣你用這口氣跟我說話。行吧,你說就是。”
現在的理事就是他。江樺也沒多客氣,用比平常更隨意一些的方式做了一個簡單的報告。除了他自己以外,任天行做了幾個月的臨時飛行領航;荊明和網路系統的人聯手破解追蹤那一陣電子攻擊詭異的出現和消失;林燕揚沒什麼新鮮地繼續當炮臺;於小樓…好吧,他在“座標”被控制之後就突然鹹成了魚乾,一直鹹到幾個人都打完收工還在自稱傷病患。
除此之外就是白狼的一些佈置、規劃和總結,不過這次面對的物件是梁秋,也就去了很多細枝末節的瑣碎事。雖說是公事公辦,但以二人之間熟悉的程度,也擺不出什麼正經的場面話。
“我算是知道這職位為啥會空出來了。聽自己家的情況都這麼麻煩,原來的人聽幾百個還不得耳朵起繭子啊。”在一切完畢後梁秋掏了掏耳朵,嘆息一聲。
“沒想到你會接下這個差事。”江樺順手拿起他桌上的名片,上面清楚地寫著獵人部門理事的職位名。
“這怎麼說?”
“我以為你是不喜歡和政局打交道的型別。”
“也許吧,玩人確實比玩原獸累,人的心思太多了。”梁秋把手抱在腦後靠在辦公椅上,“不過反正都已經這把年紀了,有些事再不嘗試一下就來不及了。”
“只是嘗試?”
“是咯,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嘗試新可能麼。現在的年輕人沒事閒的跑山上高空彈跳不就是為的這個麼。”梁秋說,“但我這頂多算是蹦了個泰山,你可是直接跳了珠峰啊,都不知道啥時候落地,或者說能不能落地。”
江樺轉過身:“你聽到什麼新訊息了?”
“就剛才,你回來之前,部長那邊給我傳了話,讓我跟其他人配合從城裡調查敵方核心人物的下落。”梁秋樂呵呵地把玩著手上的煙盒,眼中卻全無笑意,“你說,我這算不算監守自盜?”
江樺沉吟一刻,將手上的名片推回梁秋面前。
“核心人物實際上是母上、是謝春兒,那兩個人只是棋子,把她們交出去也沒有意義。”他說,“自從找到夜鶯總巢之後,謝春兒就再也沒有露過面、也沒有進行什麼活動,單憑我們明面的搜尋很難找到她的蹤跡,那兩個人是重要的線索。”
“放長線釣大魚?思路是不錯。”梁秋玩味地拋接著煙盒,“不過,哪個認真釣魚的會為了保護誘餌把自己搭進去呢?如果只是單單把她們看作線索的話,你大可不必掩護她們的真實情況到現在。”
江樺頓了一下。
“該我問問你了,關於夜鶯的事,你是怎麼個打算?”梁秋抬著半隻眼瞅著他,“上次你保小竹也就是個安全問題,這次要保夜鶯的話可就是立場問題了。現在你已經半隻腳踏到泥坑裡,再這麼下去誰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到時候要是出問題,把你自己搭進去都不夠。”
江樺撫了一把領口上的紋章:“如果真有那個時候,我會提前和所有人斷掉聯絡。”
“又來?你這是破釜沉舟啊。”梁秋說,“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精神固然好,那也不能自己找牆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