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這種事也沒什麼好說。但從我的角度來看,能從那種地方活下來,無論是哪方面,你都夠資格當個戰士。”
梁秋緩緩卸下背囊,看對方沒有表示的意思,便接著說:“雖然現在已經不是戰爭年代,但原獸依然存在,隨時有爆發的可能性,而戰爭中死去的戰力需要新生代來填補。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任何一個敢於站出來的人,都不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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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著他,似乎有些不太懂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上需要救的人還很多。”梁秋說,“投身在戰爭中的人,每天都會收到無數的求援。有一些救得了,有一些救不了,就算是我也是一樣。但這樣的話,能得到許多救人的機會,或許對你來說算是重來一次的機遇?”
面前的眼睛首次顯露出了一點情緒,是一閃而逝的掙扎。
“這很冒險。不過,既然現在已經溺在絕望裡,不去做的話,也只能就這麼過一輩子了吧。無能為力的情況到處都有,救到每個人是隻有奇蹟才能做成的,為此,需要強到能成為奇蹟本身。”
強到成為奇蹟本身啊…
似乎之前,有個人也有過同樣的思想。然後她失敗了,她也同樣沒能保護身後的少年,更沒能保護自己。
即使這樣,也要繼續前進麼?
“在我看來,既然只有這一線希望,那就得往前走,但這還是由你來決定。”梁秋抬起手,開啟了手上的背囊,“我能送你的,只有一個小禮物。”
輕聲的話語在房間裡迴盪,少年隨著聲音抬起了頭。
他直直地看著前方,梁秋抬起了手臂,掌中抓著一柄黑鞘長刀,刀柄處繫著紅色的裹布,古樸而凌厲。
“這東西在達格發現以後才被造出來,還沒跟我多久,但名頭已經挺響的了。只對原獸而言,它絕對是最兇險的殺器。從血統上看來,你有足夠的資格接下它,但這只是現在,今後路還很長,能走到什麼地步誰也不知道。”
“我並沒有在強迫,只是給出一種可能。”梁秋將長刀遞到他面前,“就這麼絕望下去,或者賭上性命去接受未來。能有能力拼命的人不多,代價也很重,但這麼幹的人,至少不用去面對不堪回首的自己。”
“所以…你的選擇呢?”他輕聲問。
密佈天空的流雲突然全都散開了,暖金色的陽光灌滿了整個房間。光的碎片落入少年的眼裡,就像一粒火星落入了死寂的灰堆,有什麼東西慢慢地亮了起來。
他伸過手,鄭重地接過了那黑鞘的長刀,大力攥緊。
“既然接受了,就會有很多事需要你做。”梁秋說。
“好。”
“既然這樣,”梁秋放開了刀鞘,“從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
他重又伸出手去,重力拍著對方的肩膀,不是撫慰,更像是某個承諾。
“如果我有兒子的話,可能就是像你這樣的吧。”梁秋淡淡地笑了,“叫什麼名字?”
新生的主人撫摸著刀鞘,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堅定道:“江樺。”
“是麼。”梁秋背起已經空掉的背囊,起身向外走去。他送出了那柄名為狼牙的長刀,而江樺收下了,那其中是什麼意思,他們都懂。
風從外面灌進來,江樺久久地握著手中的長刀。許久之後,他慢慢地將刀刃推出刀鞘,銀白刀刃中映出的瞳仁像是火一樣地亮,隱約有純正的赤紅光芒閃爍。
……
梁秋一出去就被拿著檔案袋的護士堵在了角落。
“有話好說。”他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幾個人,舉起手以示投降,“怎麼了這是?”
“李醫生說你準備親自安排這幾個孩子。”護士說著就把檔案往他手裡塞,大有趕緊甩掉包袱之勢。
“等等等等,我說啥了?我沒說啊!”
這些人的腦回路實在沒法理解,他只是肯定了幾個人的價值,傳來傳去就成了這樣。
“即使這樣,現在也只有你能給他們一個安排了。”護士說,“他們在天子城沒有身份,又有攜帶者的血統,在現在的情況下必須掩人耳目。如果再沒有什麼地方能接收的話…”
“咳…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安排上吧。”梁秋一攤手,“他們主要的問題是沒有身份對吧?那就現在把他們的檔案讀進去,監護人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