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所有的少年在到達目的地時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平時防備最嚴的資料室此時開門迎客,屋裡一片狼藉,那些核心主機和裝置都被搬走了,電子和紙質的資料頁也散了一地。但都不重要,映入這些孩子們眼中的東西只有一個——他們從不知曉的,大開著的地下基地通道!
對於這些打了許久算盤的孩子來說,這無疑就像是冒險電影裡突然挖到了不設任何鎖的寶箱一般。打頭的17號壯著膽子伸頭進去,裡面沒有人,原本的實驗員都抓著槍出去追安年了。
“現在都沒人!”17號回過頭來說,聲音在極端的興奮和恐懼下戰慄,“那些門也都開著,現在是絕好的時機!”
孩子們『騷』動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偶然間真相的大門就已經朝他們敞開。
“不知道里面還安放了什麼東西。”任天行擼起袖子,“我先進去看看。”
但他剛往裡邁了一步就被攔下來了,旁邊的幾人迅速『插』在了他面前。
“謝教授隨時有可能回來,而且真正核心的部分說不定還是和她有著聯絡,我們必須得盯住她。”少年說得一板一眼,“這個資料室由我們來偵查,你去監視謝教授的行動。跟蹤的話,單獨行動發現的可能『性』最小,這是最佳的辦法。”
任天行滯了一刻:“這…”
這是一道二元的選擇題,相信自己或是同伴,無論是哪一邊都通向未知的方向,結果只在一念間。
他少有的『露』出了些許猶豫,那抹難『色』被所有人看在眼裡。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番,然後突然上前來,用不似少年人的口吻重重道:“相信我們。”
任天行突然愣住了,他看著面前雙雙直視自己的眼睛,那沒有開啟細胞力量的瞳仁中似乎有火在燒。所有人在無聲無息間達成了一致,就像是早已約定過了無數次。
是啊,有什麼可猶豫的,一直以來的他們都是如此走過來的。無論是收集地圖、研究策略或是鬥智鬥勇,個體的力量都始終有限,這是早已得出的結論。所以無論做什麼他們都拉幫結派,從共同嚮往大海和天空的一刻起,他們就是一個團隊了。
既然是一個團隊,信任這種事情…是理所應當的吧。
燃燒的心火在瞬間跳成相同的節奏,他在瞬息間醒過來了,隨後重重地一點頭。瞳中紅芒微現之中,向後猛一轉身,跳上視野開闊的屋脊。
“我會去跟上謝教授。”他輕微而堅定地說,“事成之後,所有人在這裡匯合。”
視線變高了,腳下的草木在風中劇烈地搖晃。在前方,深藍『色』的大海正滾動著,推向一望無際的天邊。
那是所有人一同憧憬的光景,是共同的相信,也是他們終究會到達的,海的另一邊。
那一秒鐘的無言勝過千言萬語,一人的身影與糾集的少年們脫離開來,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任天行聽見身後門被小心推開的微響,知道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開場,於是再不回頭地,追隨著地上的足跡而去。
跟蹤的過程比他想象的還要簡單,每一條小道都能瞥見端著槍的身影在腳步匆匆地移動。這情景就是傻子也看出點端倪了,任天行當然不會放過。他把腳步放到貓一樣地輕,嫻熟地藉著屋頂的結構隱藏自身。那些白大褂一心撲在定位上,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個小子會玩黃雀在後這麼一手。
任天行蹲在屋樑上小心地注視著,在人群間搜尋謝春兒的身影。
所有能用的人都被動員起來了,包括護士和後勤人員在內,昏昏欲睡值著班的胖護士都被緊急吵起來,她扭動著肥碩的腰肢頭也不回地跟在通訊員身後跑出去,完全忘了身後的禁閉室裡還關著個人。後者在發覺到腳步聲的時候就跳了起來,使勁拍打著小窗,但牆壁的隔音『性』真是該死的好,胖護士完全沒聽見。
被鎖在其中的囚徒一拍腦門兒,整個人呈人棍型直接向後倒去,一副心累的樣子看著天花板。禁閉室只有10平米不到,將將夠放下一張木板的長椅或者說床,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比起真正的囚牢還要無聊得多。
他算是這裡的常客了,經常一蹲就是幾個小時,於是養成了隨時可以進入深度發呆狀態的好習慣,讓大腦完全放空,所有的聲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實在是個消磨生命的好辦法。
人們的腳步踢踏喧囂,蓋住了遠處那轉瞬即逝的低微聲響。外面的好戲剛剛開幕,但陰影中的演出已經在走向結尾了。
在所有人視線之外,暗處的手術室在混『亂』當中還保持著一番安寧。無影燈孤獨地亮著,燈光下精細的鐵器正在互相碰撞,鑷子、手術刀輕輕起落,隨後沒入電流運轉的暗『潮』中。試劑瓶的交接如觥籌交錯,ct儀和電波檢測器被調到了最高功率,口罩之上的眼睛近乎冷漠。
“外面出了問題,張教授正在聚集所有人手抓捕目標。”通訊員對著耳機哦了幾聲,轉過頭來,“我們時間不多了,要趕快。”
“現在只剩下最後的收尾步驟了。”主刀的醫師做完最後的調整,看向中央光影跳動的螢幕,“這個程度的話…最終會穩定在82吧,不錯,細胞的侵蝕已經開始了麼?”
在白『色』惡魔們的簇擁之間,手術檯上的少年雙眼緊閉,全麻在他身上起了足夠的作用。隨著螢幕上代表活『性』的數字跳高,他的手腳發白地痙攣。
“腦電波怎麼這麼活躍?”醫師皺緊了眉頭,但隨後便聳了聳肩,“罷了,無所謂。就這樣迎接最終的結果…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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