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人,是她。
連路過的護士都不由自主地離他遠了些,她們從江樺身上感受到了積蓄的火山般的壓迫力。
而當梁秋簽完最後一行字,向後看去找他的時候,原本站在病房前的人影卻已經不見了。
“梁主管,剛才那個人…”
梁秋沒有回答,亦沒有去問他們江樺去了哪裡。只是『插』著兜下樓,出大門的同時點上了一根菸,輕車熟路地繞過了人滿為患的大廳。耳邊不斷傳來各式各樣的抱怨,那是傷在原獸、或者說傷在夜鶯手下無力反抗的人們在嘆息。
聲音混雜成一團,很嘈雜,更有些…刺耳。
他一路不聲不響,繞過了醫院邊的小路,身側密集的人流變得稀疏,人聲也慢慢被甩在了身後。直到最後他拐入一條僻靜的小衚衕,那是沒來得及拆除的舊房遺址,低矮的牆壁上掛滿了爬山虎。
江樺站在牆前發呆。
梁秋沒有進一步動作,以江樺的警惕『性』這個距離早該發覺有人,然而他只是沉默地站著,沒有一點動作。無言半晌之後,他毫無預兆地一拳捶在牆壁上,沒用細胞,依然震得牆上的灰皮瑟瑟地往下落。
梁秋依然沒動,只是無聲無息地抽著那根菸。江樺在幾步遠的地方大口喘著氣,彷彿剛剛從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中抽身。
手上的煙在這時燒的只剩下了菸嘴兒,他便將其取下來隨手丟到地上碾滅。像是被那細微的聲響驚動一般,江樺緩緩轉過頭來,神情中竟是有破釜沉舟的意味。
“三年前的事情,過程是怎麼樣的?”他像是自言自語地問著。
梁秋沒說話。
江樺甩掉手上的石灰,忽然毫無預兆地低吼起來:“我忘掉了什麼?”
原本他以為,知道自己傷在夜鶯手中,知道女兒的來歷,這已經是那次意外的全部。
偏偏沒想到,那看似不經意的密碼,解出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真相。
梁秋稍稍吐出一口氣,回看著那雙有血絲的眼睛。
“那是你的記憶,不是我的。”梁秋說,“是忘掉、還是不願想起,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原因。”
枯黃的樹葉從樹上剝下來,打著旋兒落在地上。兩人在沉重的緘默中對視了許久,如同墜入夢境,又像是長達十數年的夢突然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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