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天子機場的售票視窗前,售票員驚懼地看向玻璃窗外的那個身影。
她本來只是在普通地工作著,結果一回頭去就對上了一雙令人膽寒的臉龐。她算是有一定資歷的老職員了,什麼情況沒見過,甚至有一次剛砍完人的罪犯擠到隊伍最前面,揮著刀威脅她買票給自己,她都敏感地從那個惡徒的眼中分辨出了驚慌,冷靜周旋到安保趕來。
這一次她同樣從面前的眼睛中看出了那種急切到極致的慌『亂』,但那種慌『亂』真是攝人心魂。不是手足無措也不是窮兇極惡,而是那種眼看著快要失去什麼的不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好像哪怕是一座山擋在他面前,都會被一刀劈開那樣。
“去九卿城,三點二十的那班。”江樺將身份證推進視窗。
“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有規定的,起飛前一個小時就不能再售賣登機牌了。”售票員空嚥了一口,還是有點糾結地解釋道,“現在這就剩不到四十分鐘了…”
“我必須要。”江樺一字一頓。
“這…這實在…”售票員看了看旁邊,這種行為算得上是胡攪蠻纏了,按理來說會遭到其他排隊人的集體施壓。但今天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其他人就好像被什麼隱形的磁場排退了一般,全都不約而同地和眼前這人保持著一步以上的距離,裝作四處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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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員心裡哀嘆,還是委婉地勸道:“先生,這個真的讓我們很難辦,大家都很急的,除非有什麼照顧範圍內的特殊情況…”
“就是特殊情況。”江樺一聽也想起來了,直接從口袋裡把黑狼的那張身份證明掏出來,在玻璃窗前一晃,“我是獵人,要執行緊急任務。”
……
“尊敬的乘客,我們的飛機已經開始下降,請繫好安全帶…”
江樺透過旁邊的小窗看著掠過機翼的流雲,好不容易按捺下的那份焦慮又開始成倍發酵。
他一路上都在翻來覆去地計算時間。按最理想情況來說,他之前耽誤了三四個小時,萬幸這架唯一符合時間的飛機飛到目的地只需要一個鐘頭,剛好能搶在大巴之前。但梁秋的安排太過細緻,且開弓沒有回頭箭,在大巴到機場的10分鐘內小竹就會上去境外的飛機。
只有這十分鐘,攔不下來就真的沒法回頭了。
他也不知道一路上有多少人被自己嚇著,今天的時間好像總是在斷片,過去的幾個小時間只有那麼間斷的幾分鐘他還有意識,各種胡思『亂』想要把大腦撐炸似的。
下了足足一晚的決心,崩塌卻只需要一瞬間,剛剛丟掉的東西想要找回來的時候就那麼急切,也就只有一腔熱血又沒腦子的少年才幹的出這種破事。
都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心情了?
到最後他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衝下機艙的,好像只是一恍惚的功夫,登機口就被甩在後面,身子已然站在了長途大巴的交接車站處。他抬頭看錶,時間還對的上,但大巴不比飛機高鐵,到站的時間很不確定,哪怕出一點萬一…
連他自己都知道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怕,但他不想也不敢去思考這一次失敗的可能。只是默默地站在那,掃視全場,一人都不放過。
哪怕是用搶的,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日頭從當頂漸漸偏西,他也忘了自己數到第幾班車,看得自己都有點麻木了。他剛渾渾噩噩地放走一車人,『揉』了『揉』眼睛的當兒,余光中卻突然瞥見了那個亮粉『色』的小書包。
他在瞬間就清醒過來,二話不說就直接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書包邊那條纖細的胳膊。
小竹始終不聲不響,只是擠在人群中低頭看地,被毫無預兆地抓上這麼一下也是打了個激靈。她轉過頭去,剛好對上江樺的眼光。
“爸…爸?”她有點不確定地下意識叫道,眼裡一片灰白。
看面孔的話毫無疑問這就是爸爸,但她從來沒有在爸爸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江樺定定地看了她一陣,像是在確認這不是夢,隨後才突然手上加力,都有些粗暴地把她拽出了乘飛機的人群。小竹不知所措,只呆呆地跟著他走,身後一片驚異的目光。
“你…等等!”在幾秒的呆滯後,人群中的一位隨身便衣終於晃過神來,帶著同伴快步上前,作勢要攔,“狼牙,這不是胡來的地方,我們有命令的,你知不知道…”
他說到這裡時後話突然梗住了,幾個人都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因為江樺聽到他們的話就別過了頭來,眼中的神情被他們看了個透。
不是荊明那種不怒自威的尖銳,更像是道盡途窮的決然。就像踩中了捕獸夾的孤狼,明明知道血終會流乾,但誰想上去剝它的皮,它就會迸出所有的力量跟你拼命。
沒人想和這個狀態下的江樺拼命。他沒有帶武器,但誰都不會懷疑現在撲上去的話結果會是什麼。
幾個便衣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但轉眼間,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已經踏出了機場的大門,融化在一片光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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