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留了小竹在書房做著入學測試題,自己則領著江樺走到了外面的會客廳。
“九歲的孩子,還要來上學前班…”離開了孩子,陳老師也不再掩飾眼中的疑『惑』,“她以前沒接受過什麼別的系統教育麼?”
“大概…沒有吧?”江樺也拿不定女兒前九年的情況,只能模糊地應了一聲。
陳老師詫異地看著他:“大概?現在的父母都恨不得從孩子會說話就開始抓學前教育,你這爸爸當的可是有點…”
江樺尷尬地咳了一聲,陳老師也意識到問題,轉移了話題:“算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只不過,九歲才開始學這些…確實在起跑線上就比別的孩子差些了,你得有準備。”
“只不過是起跑線而已。”江樺不慍不火地說。
西苑學前班在天子城裡也算是幼兒教育的一線品牌。陳老師從事這行這麼多年,來找她的家長一個個都浮躁得不得了,好像孩子今天差一步,明天就要名落孫山一樣。像江樺這麼好心態的家長,實在少見。
“好,有你這句話我們當老師的也放心了。”陳老師說,“但現在我們這的孩子年齡基本都在四歲到六歲之間,你家女兒的年齡也偏大。而且根據你報名表上說的,她還不會識字,那就沒法一開始跟著大班走。我們可以給她開小灶,安排老師單獨輔導一陣子。等她程度上去了,再讓她和別的孩子一起,如何?”
江樺點頭:“可以。”
但接著他又補了一句:“我需要看看這裡的情況。”
陳老師很自然地應道:“當然可以,需要看什麼?升學率?還是奧數水平總成績單?”
“不是。”江樺說,“就看一下這裡的安全報表。”
陳老師有些驚異,這東西其他家長想到的都很少,這人居然放在了首位?
雖然這麼想,但身正不怕影子斜,陳老師還是取出了他需要的資料。江樺翻了翻,的確是正規渠道開出的證明,南淮品牌建立小二十年來,出現民事案情的情況不超過兩位數,還多是小偷進來偷東西之類的,因孩子被侵害而導致的案情——零!
和他在網上看的評論相符。只要有這個就夠了。跟女兒的安全比起來,其它身外之物算什麼?
“學班制是…朝九晚五,自行接送…”陳老師得到他的肯定,登記好了資料,留了一份底,將另一份遞給了江樺,“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我會盡我所能。”
不愧是幼兒早教的專家,說話乾脆利落,人不狠話也不多。
出會客室的時候,小竹已經寫完了卷子,乖乖地坐在那裡。看到二人,才弱弱地說:“老師,我、我寫完了…”
“寫完了呀?”陳老師在小朋友面前永遠保持著和藹可親的面容,“那給老師看看吧。”
小竹雙手遞上了卷子。陳老師看著她那副惶惶不安的樣子,還以為她能錯成什麼樣。結果仔細一看,除了拼音她是真的沒學過,其它的數學題都做得完全正確,從最簡單的a級題到最難的c級題無一遺漏,也沒什麼這個年紀的孩子多有的粗心。
陳老師的表情頓時就變了,驚喜地說:“做得很棒啊!只要再學一學識字,就和其他小朋友一樣了喲。”
“真的嘛?”小竹還是沒什麼自信。
“當然了,老師不會騙你的。”陳老師說著,拉起她的小手,“來,咱們現在就開始。學好了拼音,就可以和其它小朋友一起玩了喲。”
小竹被她牽著,有些害怕,不知道這個“老師”要把她帶到哪裡去。雖然她剛才說喜歡這裡,但那只是不識廬山真面目而已。現在一看老師好像要把她和爸爸分開,馬上就害怕起來了。
她伸著脖子,揮舞著小手,似乎是想往江樺這裡靠。雖然她並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哭鬧,但眼裡的不安已經說明了一切。
江樺發覺到了她的那點小心思,上前安撫道:“乖,和老師好好學習。我很快就來接你的。”
小竹這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還是忍不住眨了眨有些泛紅的眼睛,委屈巴巴地說著:“爸爸還來接我的吧?”
“當然。”江樺拍了拍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