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軍隊要到這裡來,必須要有一個向導,這種不知名的小地方,地圖上都不會標註。一些東望兵們惴惴不安,他們雖沒有出過太遠的遠門,常識也是有的。這年頭打仗,都是會僱傭當地熟知地形的向導,可從宣城到梧桐縣這一路,連個鳥影都沒有,哪裡還有人煙。看到身邊的那些越騎兵一個個淡然的模樣,心裡更是好奇。
何志默默翻了個白眼——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新兵蛋子啊。
在北方,還有誰比他們的越騎將軍更熟悉各地分佈?蕭慕延連賽罕王庭所在的王帳都摸到過,區區梧桐縣算個甚?!
梧桐縣
陳縣令正府裡抱著新納的小妾取樂,自從給賽罕交了贖城金後,他再也不用過哪些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朝廷的官兵?
哈,他們早就被打散了,剩下的一些全都龜縮在東望裡不敢出來呢。而東望,離他們梧桐太遠,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梧桐縣大動兵戈,是以陳縣令的小日子過得頗為滋潤。
正哼著小曲時,師爺在家僕的帶領下匆匆忙忙跑了來。
陳縣令不悅道,“有何事這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大、大人!”師爺扶著膝蓋,努力踹氣,“賽、賽罕大兵又來了!!”
小妾一聲尖叫,曲也唱不下去了。陳縣令更是瞪大了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賽罕大兵啊,就在城門叫囂呢!好幾十人啊!”
陳縣令再也待不住了,換了官服趕緊往城門跑去。探頭一瞧,果然看見幾個人高馬大的賽罕大兵騎著馬。陳縣令略懂一點賽罕語,聽到對方叫囂贖城金,屠城之類的詞,頓時嚇得兩腿發抖。
那些賽罕大兵旁邊還有一個長相斯文的年輕書生,用著中原話道:“開城門,放下兵器,所有守城士兵都出來,不然老子們就攻城了!”
陳縣令哪敢不從:“快快快,開城門!”
師爺還要堅持幾句:“大人,就這樣開城門怕是不妥吧。”
陳縣令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有什麼不妥!就算不開,就憑這幾個兵,能擋得住?咱們主動開了,不過是損失些銀錢,要是被他們攻破了,那可連命都不保了,那是屠城啊!”
不得不說賽罕人的“贖城金信用體系”建立的十分成功。
守城計程車卒們也紛紛點頭。反正交錢就不會死,這是北方守將們的共識。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城門便開了。
兩隊士卒小心翼翼的走出城,手裡沒有拿任何武器。陳縣令見到那幾個賽罕騎兵,戰戰兢兢地用著不熟練的賽罕話說:“贖城金,交!我們交!”
布衣書生輕蔑看了他一眼,直接對著身邊的賽罕騎兵翻譯了一遍,又將賽罕騎兵的話翻譯成了中原話:“糧食,白銀我們都要。這期間,城門不許關,我們來幫你們守。”
陳縣令面如考妣,見到那些賽罕騎兵腰間森然的馬刀,哪裡敢說半個不字。見到這群賽罕人裡有個中原書生,放棄了自己去溝通,直接對那書生道:“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陳縣令垂著頭在前面帶路,剛一入城,他身後的一個賽罕騎兵暗中做了一個手勢。霎時間,連同陳縣令在內的三十名梧桐城門守將級士卒全部被拿下!
“大人饒命啊!!小的這就去拿贖城金!!”
可惜這些賽罕騎兵絲毫不理他,其中幾個三兩步登上了城樓,猛地揚起了一陣旗號!
埋伏在城外的何志不由縮排瞳孔,一揮手:“上!!”
原本安靜的四周頓時肅殺聲起。
姜大勇跟著人群往前沖,只見牆頭上旗號突變,姜大勇立刻道:“所有人跟緊我,不許超過我!”
什長下率兵十人,這十人皆跟著姜大勇一日不落的操練,自然看懂了那旗號——所有人緊跟上峰!
他們的上峰是姜大勇,而姜大勇自然也緊跟在自己的上峰——一個越騎老兵。而那些爭前恐後不顧旗號的人,漸漸亂了陣型,漸漸的,被一隊隊有序計程車卒越過。
攻城是大事,凡在攻城中第一個沖進城池的都將重賞!
這支軍隊也不例外!
落在後面的人怎麼也想不通,明明他們沖的更早,為什麼偏偏落在了後面。
城牆上一位“賽罕大兵”冷靜的看著這一切。
——陣型沖鋒,自然比單槍匹馬要更有力量。
保持住陣型,就不會輕易在人群裡被沖散,也不會迷失方向,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跟緊自己的上峰。不認識路沒關系,旗號是跟緊上峰,總不能連自己的上峰都不認識吧。
姜大勇不懂這些,可他漸漸發現,自己這一隊好像……第一個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