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寡婦被秦墨生攙到了一邊,板車上,王五嬸目光呆滯,像是被嚇的狠了。
一個晚上的功夫,原本富足圓滿的家變得支離破碎。
當家的沒了,糧食跟馬匹都被搶走,只剩下他跟王永昌兩個相依為命。
回過神的王五嬸跟王永昌抱頭痛哭,“怎麼會這樣啊...”
“當家的,你死的好慘啊...”
若是別人家的事兒,蘇曼肯定要過去好生安慰,可王老五一家,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起了壞心,怎麼也不至於落到這副田地。
偏生那王永昌還昏了頭似的衝著蘇曼跟王鐵匠吵鬧,“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的馬來路不正,我們怎麼會遇上這樣的禍事。”
蘇曼都被他氣笑了,“我們讓你偷馬了?你們自己不告而拿,現在反過來倒打一耙,人字這兩撇你是一點沒沾上啊。”
“什麼偷!我爹跟婉如替你們兩家擋了災,你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才不是人!”
秦墨生也跟著幫腔,“是啊周嫂子,你也別太咄咄逼人了,眼下五嬸一家遭此大難,我妹妹跟王五叔都...唉,你不安慰也就罷了,怎的還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啊。”
蘇曼???
這是哪家狗籠子沒焊好把他放出來了?
偏生秦墨生還振振有詞,“殺人不過頭點地,如今我妹妹跟王家五叔因馬而死,也算是救了你們兩家,你們也該心存感激尊重逝者才是。”
被他這麼一通道德綁架,有幾個耳根子軟的村民也跟著勸道,“是啊周嫂子,人都死了,你就別跟他們一樣了。”
“他們也算是得到報應了。”
“......”
都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還有多年的交情在,人一死了,很多事情大家也都不願意再去計較。
蘇曼心裡明白,眼下正是村民們同情王五嬸的時候,如果她說多了,反而會讓他們一家子借勢翻起身來。
看來這秦墨生是打定主意把這口黑鍋扣到他們頭上了。
見大家都站在自己這邊,秦墨生心中冷笑,他深知王曼的脾氣,被他擺了這一道,肯定是要發火的。
只要她一動怒,村民們勢必會覺得她是一個冷血之人,日後也不會對她言聽計從了。
然而,蘇曼的表現跟他預期的不能說相似,簡直是毫無關係。
蘇曼緩和臉色,“鄉親們說的是,五叔一家遭此橫禍實在是讓人唏噓。”
她用袖口假裝拭淚,“都是一個村裡的,聽到這樣的噩耗,誰會不傷心呢。”
蘇曼的演技自不必說,立刻感動了不少人。
“周嫂子心善啊,王老五一家這般對你,周嫂子還為他們難過。”
“是啊,周嫂子之前還把我們從土匪窩裡面救出來,是最為村裡人考慮的了。”
蘇曼袖口遮住的唇角勾起,人就是這樣,你強他們會同情弱的,你弱,他們又會轉回來同情你了。
她擦掉眼淚嘆了口氣,“也怪我不好,一時情急,便說他們偷馬。實際上那馬本來就是我們要留在這的,原本今天我們一起走山路便再也見不到了。可偏生五叔一家忘記告訴我們便趁著夜裡...拿走。”
這個拿走用的很微妙,蘇曼越是替他們美化,王老五一家聽上去就越是刺耳。
蘇曼如願看到王永昌臉色變得難看,她做作的嘆了口氣,繼續道,“都怪我夜裡睡得太死,如果我能早些發現提醒五叔,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情。”
“五嬸,永昌,我給你們賠不是了。”
這番話明面上是在自責,實則變相告訴了眾人,那馬本來就是要放棄的,擋災純屬放屁。
況且王老五他們自己拿的偷偷摸摸,還要怪別人沒有提醒,這啥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