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榮你說話啊。”
蔣奶奶沒察覺到蔣向榮發白的臉,催促著他罰蘇曼,就像是從前那般,不管是罰跪還是罰她不吃飯,只要能挫一挫她的銳氣怎麼都好。
蔣奶奶叫了好幾聲蔣向榮才回神,他並沒有接蔣奶奶的話,“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指著蘇曼的鼻尖,“不要給我裝神弄鬼的,一點用都沒有,聽到了麼!”
“這...”
蔣奶奶看了看情緒激動的蔣向榮,又看了看安靜的蘇曼,一頭霧水,“向榮,你在說什麼啊?”
別說是蔣奶奶,就連姜瑩都摸不著頭腦,“老公,你怎麼了?”
蔣向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明白了現在自己這副樣子落在他們眼中有多麼莫名。
自從宴會上的意外開始,一切就開始失控了,他預想的翻身仗沒有打響,那種被眾人指點的羞恥和冷落,似乎又把他帶回了幾年前。
再加上蘇曼那張相似的臉,不符合同齡人的神態,愈發讓他心神不寧。在這個節骨眼上,蘇曼居然故意用楊天嬌慣用方式摺紙巾,簡直是火上澆油。
明知不被理解,蔣向榮也壓抑不住怒火,他直接衝到蘇曼旁邊,拿起那幾張被疊的整齊的紙巾撕得粉碎,“你存心的是不是!”
蔣向榮死死的盯著蘇曼,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破綻,但蘇曼的演技也不是百給的,三分疑惑三分茫然再加四分的莫名其妙,整個人就是大寫的無辜。
“爸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也不用這樣找茬兒吧,我用幾張紙巾都生氣。”
蘇曼故意曲解蔣向榮的意思,讓蔣向榮愈發激動,聲音都嘶啞了,“你不要給我明知故問。”
發覺他一直在迴避楊天嬌的名字,蘇曼明白他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敢再提起。
既然是這樣,那蘇曼更加無所畏懼,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你想問什麼,既然你不想讓我在這,我走就是了。”
蘇曼施施然起身離開了飯桌,獨留蔣奶奶跟姜瑩母子倆面面相覷。
入夜
姜瑩上床前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以便蔣向榮夜裡口渴。
等蔣向榮躺下,姜瑩輕輕給他蓋上了被子,柔聲問道,“老公,你剛剛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沒事。”
蔣向榮背過身去,關掉了床頭的檯燈,“我累了,睡吧。”
姜瑩知道他不想說,識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安靜的從背後抱住他。
“老公,我知道你一個人撐起這個家,撐起這個公司,已經很累了。我雖然不能幫你分擔,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跟孩子都會陪你一起面對的。”
這番話熨帖了蔣向榮那顆不安的心,他轉過來把姜瑩擁在懷中,撫摸著姜瑩的背,“我知道,有你跟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黑暗掩蓋了蔣向榮外露的情緒,他的眼前浮現起楊天嬌臨產時,病房外他跟醫生交談的情形。
“怎麼樣?”
“孕婦已經出現了羊水栓塞的病症,呼吸衰竭,無法凝血,我們上了血袋,遠遠低於她的出血量,命是肯定保不住了,能生下孩子已是奇蹟。”
“孩子生下來了?”
彼時的蔣向榮聽到這難免詫異,之前他陪著楊天嬌產檢時,醫生已經私下跟他說了,這個孩子很可能生不下來。
再加上楊天嬌病危,他以為孩子肯定是活不了了,沒想到楊天嬌居然能把孩子生下來。
好在他的目標是楊天嬌,只要楊天嬌死了,楊家的工廠就是他的了,至於那個孩子,在母體就羸弱不堪,恐怕也活不了兩年,就丟在醫院自生自滅吧。
正如醫生所言,楊天嬌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氣息,醫生直接宣佈死亡。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灰白髮青的女人,蔣向榮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是楊天嬌?
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在家裡說一不二的女強人?
此刻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衰弱,那麼安靜,完全沒有曾經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