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勤政殿的宮人就忙開了。
他們有的在熨燙蘇曼要穿的朝服,有的則是準備晨起的茶水,各個都忙得不可開交。
沒人注意到,角門處,有個小宮女費力地把一大包需要洗滌的衣物放在了浣衣局的板車上。
板車的軲轆滾在石子路上,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停在了浣衣局門口。
裡面的宮人按照各宮的記號領取自己負責洗滌的衣物,一時間水聲,捶打聲不斷。
午後,有人將丟在角落的破舊衣物搬上了板車,運送到宮外。
這些衣服往往都會被運送到京城的救濟院,跟食物一起發放給那些居無定所的可憐人。
其中一件沾染了紅色印記的,被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拿走了。
她穿得破破爛爛,身上還散發著難聞的異味,沒人願意接近。
等領完了吃食跟衣物,她便混跡在叫花子堆裡一併離開了。
“那人狡猾得很,專門挑人多的地方走,一眼沒看住,那人就不見了。”
說到這,舞夏面露自責,“是舞夏無能,這麼好的機會還讓人跑了。”
“無妨。”
蘇曼早就想到幕後之人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抓住,也沒對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你們是在哪裡跟丟的?”
“五柳巷。”
蘇曼眯起了眼睛,“五柳巷,那周圍可有什麼府宅?”
好好一個大活人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時消失不見,一定是有人接應。
舞夏點頭,“吏部張大人,還有戶部侍郎苗大人的府宅都在那,還有...”
舞夏冥思苦想,突然她想起了什麼,“哦對,還有相府。”
“相府?”
蘇曼眼中隱有訝異,不過她沒有多說,淡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舞夏走後,蘇曼找出了京城的地圖,標出了五柳巷所在的位置,看著地圖上被她圈出的府宅陷入了沉思。
從之前的種種來看,這內奸定是位高權重之人。
但憑這一點看,這三位,似乎都很符合。
首先就是吏部張大人,作為主管官員的吏部,她一直是保持著中立,總是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賣國通敵的。
而現任戶部侍郎苗瑞才,是她一手扶持上來的,總不會恩將仇報吧。
還有女相,這位可是老臣了,而且她一直是擁護帝曼的保皇派,況且她的兒子還是大永的鳳君,以她現在的地位,實在是沒什麼造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