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曼緩過來之後，她輕輕轉動脖子，對著努力裝心靈手巧在一旁繡花的鳳君道，“眼下季向英雖受了罰，但他的家人定不肯吃虧，想必這禁足，是罰不到足日了。”
鳳君今日已經出了氣兒，這會兒倒是很大度，“明白明白，他到底是元帥送來的，少不得要給元帥點面子。”
蘇曼有些意外，“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他爭執？”
鳳君的眼睛瞪得滾圓，“他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嗎？”
蘇曼：還真是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正如蘇曼所料，翌日下朝後，元帥便以彙報軍機要事為由，單獨留了下來。
在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之後，元帥終於切入正題。
“陛下，聽說我那小孫子昨日闖禍了，還被陛下給降了位份，不知所謂何事？”
蘇曼早有準備，板著臉道，“向英年輕氣盛，剛入宮不懂規矩，不但叫人打死了我從前的柳侍君，還公然對狄侍君動手，把他打得是皮開肉綻，現在還在雁歸殿躺著，昏迷不醒。”
元帥聽後非但沒有為季向英的荒唐舉動羞愧，反倒是一臉不以為然，“那柳侍君不過是個奴才出身，算不得什麼，至於那狄侍君，蠻夷之地送來的質子，說句不好聽的，我們肯留他一命，給他好吃好喝就不錯了，打幾下又能如何。”
蘇曼不鹹不淡道，“元帥說的是，只是料理後宮，歷朝歷代都是交給鳳君來辦，而向英剛剛入宮，就這樣越舉，若是我不小懲大戒，怕是要叫六宮非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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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曼此行有理有據，可元帥顯然對蘇曼的說法十分不滿。
“陛下，要說這是陛下的家事，老臣本不該插嘴，只是我這小孫子，是被我慣壞了。若是他有了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是老臣的錯，所以陛下還是連老臣一併罰了吧。”qqxδne
話雖說得謙卑，但元帥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分明就是有恃無恐，仗著自己為朝廷立下了赫赫戰功又手握兵符，蘇曼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罰她，故意這樣說。
“元帥說笑了。”
蘇曼笑意不達眼底，“向英既然已經進了宮，那自然就是皇家人了，若說向英闖禍，也是我沒有提點的緣故。既然元帥心疼，那禁足令就取消了吧。”
雖然蘇曼已經讓步，但元帥卻仍嫌不足，“向英這孩子打小就要強，這剛一進宮就被降了位份，怕是他鬧起來，老臣跟陛下的臉上都無光啊。”
“所以元帥的意思是？”
“不如就免了降位，另罰點別的吧。”
蘇曼微笑，“元帥說的，倒也不是不行。”
元帥剛要謝恩，蘇曼話鋒一轉，“只是我已經有心提拔他做皇貴君，無奈他資歷尚淺，也只能作罷。若是眼下我對他這般輕輕放過，恐怕真等到他掌權的時候，後宮眾人會不滿。所以，為了以後著想，還請元帥稍安勿躁。”
“皇貴君？”
元帥試探道，“陛下是說真的。”
“那是自然。”蘇曼答應得毫不猶豫，“若不是向英，又有誰能擔得起這個名號呢？”
元帥一聽到這，面有喜色，畢竟比起一個君的稱號，還是有實權的皇貴君更讓人心動。
“那就有勞陛下費心，老臣先行告退。”
“嗯，元帥慢走。”
蘇曼目光幽深，看著元帥一步步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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