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殿
狄子嘯等了許久也不見小盧回來,便喚了帝曼賜給他的宮使東子進來,“小盧怎麼去了這麼久?你出去看看。”
東子領命去了,不大一會兒,他回來報信,“回侍君的話,小盧冒犯陛下,被送到慎刑司了。”
“什麼?”
狄子嘯一臉不敢置信,“怎麼沒人來問過我?”
東子隱晦地翻了個白眼,他從前是伺候帝曼的,本來就看不上狄子嘯那高人一等的嘴臉,回的話也不客氣,“陛下是我大永的女皇,自然是想罰誰就罰誰,不需要請示任何人。”
狄子嘯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放肆!給我掌嘴!”
要是從前,東子肯定連個屁都不敢放就自己掌嘴了,但眼下這種情形,這狄子嘯明顯就失寵了,對待一個失寵的男寵,東子又如何放在眼裡。qqxδne
他裝模作樣道,“侍君想罰我,我不得不受罰,但是宮裡罰人總要有名目才是。我切問您,難道這宮裡,陛下不是女皇?還是陛下不能想罰誰就罰誰,要是侍君說出我哪裡說得不對,別說掌嘴,就連挨板子我都沒有怨言。”
狄子嘯的臉徹底黑了,若是平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抹了他的脖子,但眼下小盧生死不明,再加上帝曼的反常,讓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把手裡的書狠狠丟到東子臉上,“滾出去!”
...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狄子嘯前腳剛降位,蘇曼後腳又罰了他身邊人,這讓闔宮上下都知道,狄子嘯失寵了。
他以往在後宮之中便目中無人,再加上自打他進宮之後,帝曼眼裡就容不下別人,不管誰跟他衝突,帝曼都會罰旁人,所以他在宮中也樹敵頗多。
剛剛降位的時候,大家還怕帝曼會念舊情,但現在連他貼身宮使都被罰了,可見帝曼已經厭棄他了。
在狄子嘯要了三回茶水,仍然沒人給他送來後,他終於怒了。
“拜高踩低是麼,都給我等著!”
雁歸殿的情形很快便傳到了蘇曼耳朵裡,但彼時的她正在吃白側君親手做的點心。
這位白側君年紀不大,手腕上帶著一串金鈴,那清脆的聲音,讓他整個人都洋溢著活潑。
“陛下,這個糕點好不好吃呀?”
白側君仰著頭一臉期待,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看得人心都軟了。
蘇曼笑了笑,“挺好吃的,是你做的?”
白側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不是,我做得太難吃了,宮使說要是給陛下吃的話,就是行刺了。”
“呵呵。”蘇曼這回是真笑了,“不妨事,有心就好。”
白側君果然高興,“太好了,那我今晚能侍寢嗎?”
“咳咳咳咳。”
蘇曼差點被嗆到,這孩子,看著單純,怎麼這麼直球呢。
白側君看蘇曼咳嗽了也著急了,趕忙拿著茶水遞上去,“陛下您快喝口水,我也沒下毒啊,您怎麼了?”
蘇曼把口中的糕點順下去,一臉無奈,看來這是個傻白甜。
她婉拒了白側君的自薦枕蓆,在白側君十分難過時,她叫人開啟庫房,送了他幾個風箏。
白側君果然高興,捧著風箏不撒手,“陛下你真好。”
蘇曼摸了摸他的頭,“去玩兒吧,以後宮裡進獻的小玩意,我都賞給你。”
白側君歡呼一聲,樂顛顛的謝恩跑了出去。
蘇曼對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深宮之中,他們都揹負著孃家的榮辱跟自己的榮華,一輩子拘在這深宮之中,不得自由。
對他們好一點,讓他們快活一點,也是一件好事。
...
就這樣,蘇曼當晚獨自歇在了勤政殿。
翌日一大清早,蘇曼便醒了。
眼看時辰差不多,但外面還沒有人進來伺候,她便喚了一聲,“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