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江府,書房。
“祖父,您喚我?”江昭入內,恭敬的行了一禮。
這些日子,因政鬥和公務的忙碌,他都沒什麼閒暇時間。
這一次,幾個好友相聚,期間又引來了顧廷燁,六人一起飲酒暢談近三個時辰。
江昭這會兒才剛回來。
尚未入門,就得到了小廝的通報,說是祖父要見他。
書案,江志正執筆手書奏疏。
見孫兒回來,江志撫須頷首,開口道:“過幾日,老夫有意乞骸骨,昭兒覺得怎麼樣?”
江昭一驚,找了一把椅子落坐,旋即點頭。
“自是好事。祖父六十有五,操勞日久,早就應該頤養天年。”
廟堂上的爭鬥,時刻耗費心力。
這個時代,普遍短壽,六十五歲已然是非常高壽,早就該致仕修養。
“哈哈!”江志一笑。
致仕的事情,他早就有過的規劃。
自二月以來,他就不斷的帶著孫兒見人,傳承人脈。
時至今日,該傳承的人脈早就已經傳承。
本來,他還打算再待上一兩年,為孫兒扛起一片天。
不曾想,以孫兒的本事,竟是可於廟堂之上進退自如。
此外,其師韓章也已經入閣,治政天下。
如此,江志心中再無擔憂,自是有了提前致仕的心思。
就如江昭所想一樣,六十有五,在這個三十歲就可自稱“老夫”的時代,可是妥妥的老齡高壽。
老齡之人,上午還精神抖擻,下午就舊疾發作也並非不可能。
江志臨老,自然有意重歸故鄉生活。
自二十餘歲考上進士功名,外放一縣主管,他就幾乎一直都是在外地為官。
如今,臨了六十五歲,怎麼著也得回去看一看。
落葉歸根!
反正,孫兒撐得住場面,他心中也沒什麼顧慮。
“老夫走了,這汴京的政局,你可就得自行注意。”
江志叮囑道:“一些該有的人脈,記得維護。不過,也不必本末倒置,只要你仕途通達,那些人也會主動維護與你的關係。”
“孫兒省得,這些老師都訓誡過不止一次!”江昭應聲道。
作為三十七歲就成為內閣大學士的存在,韓章無論是學問、亦或是政鬥,為人處世,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說他是這個時代最好的老師之一,也並不為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