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區區一個六品小官,竟然撐了那麼久?
君臣二人一問一答,江昭竟是半點不入套,毫無認罪的跡象。
劉沆鼻尖冒汗。
這次的事情,幾度逆轉,實在太讓人意外。
內閣六位大學士,入局的三位都算漏了事情。
富弼算漏了一件事,沒算到拉偏架的計策會被破掉。
韓章算漏了一件事,沒算到賀表有問題。
不曾想,自以為大計可成的他,竟也算漏了一件事,沒算到江子川的真實水平!
劉沆心頭一沉。
本就是兵行險招,要是不能一招制敵,勝負怕是就要為之逆轉。
這一場算計,本來是要讓韓章呈奏賀表,他再親自下場政鬥,從而治韓章的罪。
不曾想讓富弼無心破了計策。
本來,這也沒什麼,拉狀元郎下水認罪也是一樣的效果。
屆時,韓章為了徒弟,也得出手救場。
而一旦韓章出了手,他自然也可以下場。
依劉沆的計劃,哪怕他下了場,也絕不與韓章政鬥,反而是竭力出手針對有破綻“罪狀”的狀元郎。
如此一來,韓章救人心切,也必定露出破綻,自可巧勝。
結果,江昭竟然抗住了,並未治罪?
這計策,愣是就卡在了第一步,不得寸進。
這下,可實在讓人難受。
韓章不下場,他自然也不能下場,否則就是不打自招。
不行,必須得讓人下場給江昭挖坑。
劉沆心頭一動,不經意的掃了戶部右侍郎陳庭一眼。
“江子川,一人做事一人當,是英雄是好漢就敢做敢認。”戶部右侍郎陳庭受到示意,起身大聲呵斥,一臉的義正言辭。
單就陳庭的語氣姿態而言,起碼九成九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仗義直言的好人。
“豁?”有人起身對峙,趙禎不禁雙手合攏,附於身前。
有人出來了!
有意思!
趙禎不再說話,乾脆就望著兩人對峙。
“江子川,禮部郎中黃景上奏拙劣文章,你是取賀表的人,也是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呈奏者與書寫者同罪!怎麼,敢做不敢認?”戶部侍郎陳庭堂堂正三品大員,仕途頂點的人物,厲聲呵斥震徹殿宇。
要是一般的官員,怕是這兩聲呵斥下來就會頭腦空白,說不出個所以然。
江昭望了陳庭一眼。
這人倉促出來,說話並不縝密,段位也並不是特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