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燁正愁該怎麼求助,聞言連忙抓住機會說道:“我為父親次子,母親出身揚州白氏,這次外公病逝,我特意趕來奔喪,是以用了白姓為化名。”
“至於為何化名?”顧廷燁裝模作樣的猶豫了一下,“這還真涉及到一件難事,說不得要麻煩子川兄。”
“但說無妨。”江昭端著茶,神色從容,大手一揮:“揚州這一畝三分地,我江昭說話也算是有一點分量。”
顧廷燁鬆了口氣,竹筒倒豆子般說道:“早年,我外公因宗族內鬥,遭到排擠,就連名字都從族譜劃了出去,他老人家心中悲痛,憤而出走他鄉,經營商貿,一步一步發展壯大,富甲一方。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外公一生無子,唯有我母親這一個獨女。臨老,一堆不要臉的堂兄弟又冒了出來,要吃絕戶。”
“略有耳聞。”江昭微微點頭,示意繼續說。
顧廷燁心頭一喜,既然江昭聽過一些傳言,那這事就好辦得多。
他連忙接著說道:“外公心有芥蒂,卻是不想一生苦苦經營的事業便宜了幾個不要臉的堂兄弟,重病之際留下遺囑,希望見一眼我這個外孫,並讓我繼承家業。
我收到遺囑後,獨自一人趕赴揚州,不曾想抵達之時外公已經去世,而白家人也早就知道了遺囑一事。
不過,哪怕明知遺囑已經定了遺產,白家人也不打算鬆手,甚至打算刺殺於我,要置我於死地。
我的貼身小廝與我有七分相像,換了衣服替死,我才逃得一命。”
顧廷燁說的相對粗略,但還是交代清楚了大致資訊。
“哦?”江昭臉色一沉:“白家的那些人,未免也太過放肆、目無王法了吧?”
他這臉色,半真半假。
假在他是演的,他也知道顧廷燁不會死。
真在白家那些人的確太放肆。
畢竟,寧遠侯顧偃開可不是一般的侯爵,論起實權,他幾乎是武將勳貴二把手,僅位列英國公之下。
宣徽北院使兼樞密院副使、無可置疑的御前紅人,天子極為信任。
這樣人物的嫡子,白家人竟也敢刺殺。
一時間,不知是該說白家的人膽子大呢,還是無知無畏呢?
“所以,仲懷就特意找到了我?”江昭問道。
“正是。”顧廷燁忙不迭地點頭,語氣誠懇:“以子川兄的胸襟氣魄,定然是不懼白家,我也是實在走投無路,這才厚臉相求。”
江昭瞭然於心,笑道:“仲懷倒是會選人。”
這話一出,顧廷燁便知曉事情成了十之七八,他連忙拍著胸脯鄭重承諾道:“子川兄放心,我此來揚州為的就是送外公入葬,待我繼承家業,鹽務之事,以前是什麼樣,以後也是什麼樣。”
這話說的是保護費的事情。
古往今來,最掙錢的生意就是壟斷生意。
鹽務、開礦、邊貿、海運、漕運,可謂是大周最掙錢的五大壟斷生意。
其中,又以鹽務為其最,這也是偷稅漏稅最嚴重的一大行業。
白老太爺富甲一方,歸根到底就是他手上的幾處鹽莊,以及衍生的鹽行、契房、契田、莊子、鋪子。
其中,又以鹽莊最為賺錢。
單是一處鹽莊,就可年年歲入九千兩。
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是一筆驚人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