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鷹說得很周全,徐安歌很快就同意了,如今林書同的屍體遠在江陵,他們自然不可能再飛快奔去蘇州一趟再跑回來,孟鷹讓林柒年代替自己走了這一趟。
才剛剛把陳山的局布好的林柒年:“……”搞你們哦。
就算林柒年滿腹罵人的話,也不可能真不幫孟鷹他們,於是只能從他們那兒要了一大堆福利以後,才趕去江陵。
而孟鷹和徐安歌他們重點查探的是連縱山這一整塊陰陽教本堂,為了趕時間,他們還拉上了幫手徐安驥。
“盡量避開謝翎的人……她手下的人還挺好認的,她掌權時間短,能佈置的眼線也沒幾個。”徐安歌說,“不要惹額外的麻煩,哪怕看見謝翎也是能不打盡量不打,免得消耗自己。”
“我知道。”孟鷹按住他,無奈道,“不應該是你才更需要注意這些嗎?我好歹是宗師,這些小事都能以力破巧的。”
“我也會逃跑啊。”徐安歌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再遇上謝翎,要真那麼巧,他將面對一個狂暴的偽宗師,“我沒那麼傻跟她正面對上……”
徐安驥被兩人擠在中間,面無表情:“孟大俠,我覺得安歌一開始的叮囑可能是跟我說的,你沒必要接話。”
孟鷹、徐安歌:“……”
場面冷了半晌,徐安歌才來收個尾,把這尷尬的事翻過去:“好了我們快走吧,找完去連縱堂會和。”
————
連縱堂那個迷宮一樣的山洞真是非常人能進,只能由走過一次的徐安歌勇擔重任了。孟鷹身為宗師,去的是歷代教主都非常重視的祭壇,教主住的主殿也在旁邊。
徐安歌一走,謝翎不會留在山莊,最有可能回的就是主殿,孟鷹必須擔這一塊的搜查。
至於徐安驥只能去刑誡堂所在的山頭查探了,這一塊也是最沒可能藏東西的,不過因為林書同成為教主之前是刑誡堂堂主,所以還是得搜一番。
刑誡堂山頭和連縱山以及祭壇所在的山呈三角對立狀,三座大山挨的很近互相依靠,中間成了一個峽谷。徐安歌等人完全不知道這個峽谷裡還有一隊己方人馬。
他們已經在峽谷中住下了,這隊人自個兒建了個木屋子,來去的人身上扛著鐵鍬,還有人推車向外運著土,許久未見的錢一串就在其中。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捲地圖,在木屋中將其展開掛在牆上,自己拿著一片被削成光滑平面的木板,手上握著一個黑色的石子,一劃就在其上留下一條淺痕,擦得也相當輕松。
他在木板上鬼畫符寫了半天,終於有人推門進來,錢一串下意識叫起來:“好了好了!我真的找出來了,一炷香,只要一炷香!”
那人名為莊慶,他滿臉絡腮胡,身子壯實,臉色還難看極了:“這已經是第十天了,我們錯了兩個方向……”
錢一串一聽他又要開始車軲轆,忙賠笑:“這回事真的!來,兄弟累了吧,先在我屋裡歇歇,喝茶!”說完他就倒了一杯涼茶給莊慶。
莊慶貪涼一口喝了,被苦得直皺眉——這不是什麼解火降暑的涼茶,而真是涼掉的粗茶,他在墨樞門中地位不錯,還從沒虧待過自己喝這樣難以下嚥的東西。
他悲從中來,四個月前的自己就算說不上面如冠玉翩翩公子,好歹也能算是五官端正英氣大方,如今跟著錢一串在山裡頭挖礦,自己都快成野蠻人了!
錢一串感覺到他的低氣壓,忙加快了動筆頭的速度,終於趕在一炷香內除了結果:“莊兄,真的好了,可以挖了!”
莊慶忙把他畫的新圖拿來,大步走出屋子,大吼道:“都起來幹活了!”
錢一串聽外頭一開始是牢騷聲此起彼伏,後來又被莊慶罵了幾句,才沒聲,終於鬆了一口氣,疲睏如山倒,他抗不過去,也決定去補覺。
他這幾個月也是忙壞了,他原以為有了圖紙,這找礦的事就是十拿九穩了,自己跟著只是鑲邊的,沒想到才來了沒幾天,那個研究地圖的老先生就一臉羞愧地罷工了。
好吧,準確地說是不得不罷工,因為畫這份地圖的是個鬼才,那種“世人笑我不會畫,我笑世人看不懂”的鬼才。
地圖不是什麼人都能看懂的。
如果繪圖人是有在軍中或者一些特殊學堂學過繪制地圖還好,最怕的就是繪圖人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
這種門外漢不懂得各種地形的代表標誌,往往全靠自己想象來畫或者寫字,一旦這位繪圖人寫或者畫得太飄逸,旁人就非常難認出這是什麼東西了。
除此之外,各個地點的距離自己方位都需要摻入繪圖人自身的感受,所以經常會出現誤差,比如有時繪圖人覺得自己走的是一條直線,可實際上他卻在打圈走,這樣的情況下就非常容易讓地圖出現誤差。
很不幸的是,羲和劍劍礦地圖的繪圖人就是上述所有忌諱的集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