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送走了教主,林柒年同殿門口掌管刑誡堂的左堂主微微一笑,問了個好——這也是不被新教主重用的老教主心腹之一,如今和他是同一陣營,自然得好好對待。
他腳步輕快地走到自己在刑誡堂的住所,正想好好休息,卻開門就見到了專門替孟鷹傳信的人,忍不住眉頭一抽。
飛快轉身關上門,林柒年幾步快走到那人面前,遞了個眼神過去。
傳信人會意,呈上了一封信後,就默默退下。
林柒年拆開信,看了一遍,而後合上,又攤開——沒搞錯吧?孟鷹讓他保一個人?
千裡迢迢傳信就為了這個?
林柒年無語片刻,為了拉攏盟友還是決定幫他一幫,於是打了個手勢,讓下屬阿寶從暗中出來。
而後他轉頭問傳信人:“有畫像嗎?”
傳信人遲疑片刻,搖頭。
孟鷹這次的任務佈置得很匆忙,只顧著傳信,根本沒來得及準備這些東西。
“……”只有個名字?這讓人怎麼找?
讓同聲堂傳訊息過來起碼要等五六天天,林柒年考慮片刻,幹脆問:“你見過這個人嗎?”
點頭。
“那你大概畫個像吧。”
“是……嗯?”傳信人有點懵了,他是暗衛,不會畫圖的,“額,屬下不會。”
林柒年問不耐煩地又招了他的貼身暗衛阿寶出來,指著他對傳信人說:“那你說,他來畫。”
此時的林柒年並不知道,他找的人正在自找上門的路上。
距離刑誡堂只有一山之隔的連縱山腳下,徐安歌跟著錢一串慢悠悠地走著。
“錢兄,這回總算是快到了吧?”徐安歌衣角沾著碎草根,腳底帶著泥,可步履卻依舊從容,跟前方汗流滿面、氣喘籲籲的錢一串形成鮮明對比。
徐安歌此刻感覺前所未有的好,自從他受到內力升溫的啟發,又開始控制內力給自己降溫過後,他已經連續用著微小的內力控制周身長達兩個時辰了。
因為控制的精準,他的內力消耗極慢,可在丹田中,內力卻在緩慢地翻湧著——這是突破的前兆。
錢一串咬牙道:“當然,這就到了。”
丹田已經開始發熱,徐安歌感受到了圍繞周身的暖融,這不像是夏日山林中的濕熱,而且從全身各處經脈向外伸展的溫熱,這種熱度讓他的意識愈發清晰。
他開始能察覺到身週三尺蟄伏的人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了哪兒的偏方,明明功力遠低於他,卻能藏住呼吸,不讓他發現,整整蒙了三天,還找了個引路人辛辛苦苦地把自己引入虎xue。
也不知道這只差臨門一腳,卻功虧一簣會不會讓他們氣得吐血?
徐安歌邊想著,還溜神兒回了一句:“竟然這麼快嗎?我以為還要再繞三天呢。”
“怎麼會……”
丹田中內力伏湧,似一道暖流浸透所有血液脈絡,徐安歌耳邊想起被層層矇住,聽不分明,然而不過須臾,他的耳道便再度清晰起來,甚至更甚從前。
自此以後,他見到的每一方土地,每一寸草木,都變了模樣——這是一個全新的天地。
他進入了後天之境。
如此澎湃的內力,如大海一般浩瀚,徐安歌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有力過,一股豪氣順著膨脹於經脈各個角落的內力沖上靈臺,激起了萬丈的豪情意氣!
他笑出聲來:“怎麼不會呢?錢兄不就是想讓我在林子中多待著,最好永生都別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