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嚴皺眉:“外門若是有事,都會提前上報。”
沈見碌:“如果出了什麼急事,怎麼提前?”
雷嚴:“這是外門弟子自己的事。”
執法堂紀律嚴明,每天不知處理大小多少事,如果事事都要找來,事事都要來處理,當這是什麼地方?
讓他們處理家長裡短的嗎?
這裡是劍宗,不是他們的村子。
季潯見勢不對,適時開口:“話也不能這麼說吧副堂主,所謂內外一心,執法堂若是如此無情,豈不是讓那些聞劍尊大名而來的弟子寒心?”
黎塵在沈見碌肩膀很不安分地動了動,沈見碌不知為何,想動手摸摸他,而小鳥也就站著不動讓他摸。
羽毛很軟。
雷嚴看向季潯,他對此人說不上熟悉,但也說不上陌生,他們執法堂的人不會清晰記得外門弟子的臉,對於劍尊弟子,卻是不得不記。
因此,這番話由他說來,也帶了點隱含的意義在裡面。
你是否藐視劍尊,亦或者,要損害外門弟子心中劍尊形象。
他壓下眉毛:“季道友,慎言。”
季潯頗為無所謂地攤攤手。
沈見碌轉過頭來:“既然如此,執法堂萬事都需提前通傳,幾日前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起沖突的事,又是如何短時間下了罰?”
沈見碌不卑不亢,和雷嚴對視。
雷嚴:“我不知沈道友說的是哪件事。”
沈見碌微笑:“看副堂主所說,難不成內外門積怨已久,有很多事嗎?”
這廝果然不好對付。
雷嚴咬牙。
上次見他師徒就是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這次讓逮到錯處,非得扒個一幹二淨不可。
他道:“沈道友這是嚴重了,此前那一起不過是件小事。”
沈見碌攤手:“副堂主,你忘了執法堂的初心了嗎?公平公正,且將心比心,你覺得是小事,對有些人可不是啊!”
他說得有理有據:“你看看,內門那位兄臺,據說是受了很重的傷,就算副堂主覺得外門都是小嘍囉,也不該就此忽視那位兄臺的感受吧。畢竟,刀只有在自己身上,才覺得疼。”
季潯心說你這是在為哪邊說話,內門兄臺知道嗎?
沈見碌來回踱步,又道:“再看看外門弟子們,因此受傷的,無法參加此次百聞大會,可能就此失去了一個開悟的機會,有的人被罰了工錢,下次試煉大會,還不知道湊不湊的齊買劍法的錢。”
最後,沈見碌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副堂主,你這次,可真是無形中影響了數人命運啊!”
而雷嚴根本不明白,自己按規矩辦事,為何能被背上這麼多包袱,甚至好像哪邊都沒討好。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姓沈的果然和他師父一樣,都是千年狐貍成精。
沈見碌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副堂主,我能有什麼意思?我這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他好?說這些沒用的作甚?
雷嚴怒意上來了,很想就此揮手讓執法弟子將他二人拖下去,打成擾亂公堂的罪名。
沈見碌卻雙手合十,一副認真懇切的模樣:“所以我覺得,既然執法堂萬事需要通報,那麼那件事肯定沒來得及處理,審訊也匆忙。”
他面帶微笑,說出的話卻將不留情做到了極致。
“我建議,把所有人都抓回來,重新審訊,按照執法堂過往流程,扣押三天,期間不可有外人介入。免除所有人身上職權,待聽結果。”
他看向公堂上方,那裡擺著放有戒令的盒子。
“既然都受了苦,那麼肯定也不差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