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君笑道:“道長啊,你不明白,我們合不合作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有你們的幫助才會是變數。我們合作如何,不合作如何?人多了反而畏手畏腳,就是因為我一個人,所以我才敢做出這個決定啊。”
沈見碌很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一直沉默的黎塵道:“那麼這枚鏡子,到底有什麼用。”
鐘君嘆息道:“讓我們這塊地方,重新投影回人界,不然妖也是殺不完的,希望大家都能……”
“落葉歸根。”
大概是得知這個秘境幾乎無解的解決方式後有些恍惚,從和鐘君兵分兩路上山起,沈見碌就沒有說話。
換做往常,他也許會說山路難走,錢沒賺到以及今天真倒黴。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
誠然,這只是一場秘境。
哪怕是這個輪回數次的鐘君,都不過是一場幻象。
這些人的死亡無法投映到現實,也不是真正的死亡。
但是沈見碌依舊很不是滋味。
他不喜歡,不喜歡這種大人物隨隨便便做的舉措,卻需要一群小人物用生命的代價去彌補。
哪怕這只不過是個幻境。
也無法否認這曾經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秘境的主人到底是誰?
是這群人的哪個角色?
還是說就是那位先祖?
這些都不知道……
大概是發覺了他情緒的不對,黎塵道:“你好像很在意那些人。”
沈見碌答道:“是人我都在乎。”
黎塵:“那不是人呢?”
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還是像之前一樣重點奇怪,甚至問得莫名其妙。
但是他一本正經地看著沈見碌,好像在等一個答案。
沈見碌看了他一眼,道:“我見過的都在乎。”
這句話其實也很奇怪。
但黎塵卻好像聽懂了,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看著沈見碌持著的那枚鏡子,道:“你覺得它會不會有危險。”
沈見碌道:“什麼都是有危險的。”
他們一路往上,山路綿延而上,已經能夠看到山頂飄揚的幡旗,一縷青煙細卻凝實,緩緩升入雲間,就像造了一截天梯,有人要順著向上。
越往高處走,燒紙煙灰味越發濃烈,不難聞,卻越讓人緊張,無數高臺架起的火盆茲拉作響。
祭臺上,鐘老爺和鐘墨並排而坐。
臺下蘭心與一群鐘府親眷坐在一起,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江清月不在。
祭典好像還沒有開始。鼎中香未燃盡,鎮上居民卻陸陸續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