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道用早膳,顏執安想起循齊,詢問道:“少主用了早膳嗎?”
“少主不在家裡中用,近來都是去巡防營中用,有時會用過午膳再回來。”婢女上前解釋。
顏執安便不說了,靜靜用早膳。而對面的原浮生看著她的神色,道:“你們下去。”
婢女們魚貫而出。
待婢女退下後,原浮生放下筷子,道:“她不是你的女兒,她遲早是回去的。”
“陛下認回她了?”顏執安敞開戶,直接詢問,“你們都在瞞我,我知道,她殺了東宮詹事,卻安然無恙,可見陛下有心而為,太子跟前暴露了,陛下豈會不趁機認她呢?”
“且昨夜右相見我,說話吞吞吐吐。”
“你既然知曉,為何還要……”原浮生欲言又止。
顏執安道:“騎虎難下,難道將她推開,將顏家陷入險地嗎?祖父病重,循齊回朝,我也該過繼子嗣,顏家少主要換人了。”
原浮生無言,這是顏執安的行事風格,分析利弊,然後做出最好的選擇,也不管旁人會不會傷心。
她本想勸說左相狠心些,想不到她將後路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顏執安,你對她,是不一樣的。”她不得不承認,左相的偏愛都給了循齊。
她提醒左相:“不要玩火。”
“你看出什麼了嗎?”顏執安真心問道,“她還是個孩子。”
“在你眼裡,她是個孩子,在外人眼中,她是巡防營指揮使,管著一萬人,在太子眼中,她是敢殺東宮詹事的對手。左相,試問你敢殺東宮詹事嗎?她不是孩子了。”
顏執安緘默,低頭抿了口湯水,原浮生勸說她:“隨我回金陵休養身子,如何?等你不在的時候,她就會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很可笑的。”
“你容我想想。”顏執安沉默,她覺得循齊還是個孩子,不甘心道:“或許你我想錯了呢。”
原浮生道:“我也不知。”
兩人都沉默。
午後,循齊歸來,提了些糕點,給了一份給山長,剩下的一份讓婢女拆開,放在左相處,自己回屋更衣。
原浮生看著自己手中的糕點,又看向顏執安,不由沉思,難道真的猜錯了?
顏執安嘗了一塊,入口即化,邀請原山長來嘗嘗。
“她好像很高興。”
“我傷前,她每日都很高興。”顏執安說。
原浮生端詳眼前精緻的海棠酥,輕輕咬了一口,道:“太甜了。”
“尚可。”顏執安嘴裡苦澀,難得吃了塊甜的,覺得心都是甜蜜蜜的。
原浮生端詳她,道:“我以前讓你吃,你嫌棄太甜,如今吃了循齊的糕點,就這副滿足的模樣。”
人比人,氣死人。
話音落地,循齊大步走進來,她下意識不再說。
循齊進來,拿起一塊,觀看一眼,道:“做的這麼好看,還不是吃了。”
說完,一口塞進嘴裡,嘗了嘗,點點頭:“真好吃。”
原浮生看著她,再看看顏執安,兩人一樣的神色,難怪可以走到對方的心裡。
她無語凝著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