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齊側身,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母親:“您在遮掩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母親這麼大張旗鼓地炫耀,不是反常是什麼?她想了一個晚上,想不出來,難不成未來掩蓋定國公府的事嗎?
可定國公府犯錯與顏家並無關系,母親沒有必要為其遮掩。
究竟為了什麼?
循齊湊近後,腦袋搭在母親的肩膀上,心口微顫,但她覺得很開心,心口有溫水,緩緩流過,止不住地激動起來。
她說:“您肯定在遮掩什麼?”
“我能遮掩什麼,我不過告訴世人,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你的靠山,誰都不可以欺負你,我可以用錢砸死對方,你懂嗎?”顏執安心慌,細細去聽她的聲音,語調微顫。
“也對哦,可這麼一來,人家都知道我這個副指揮使是買來的。”循齊信了母親的鬼話,心中開始另外一層擔憂了,“你說,他們會不會輕視我?”
“會,所以,你更該努力,好了,睡覺了。”顏執安伸手推開小腦袋,“你的身子怎麼那麼熱。”
“是你的身子太涼了,我給你暖一暖。”循齊趁機掀開自己的被子,直接鑽進了母親的被子裡,緊緊地挨著她。
顏執安如臨大敵,可為時已晚,她穩住自己,也穩住小東西,“我不喜歡與旁人睡,自己睡自己的,再鬧明晚別來了。”
“別,我回去了。”循齊又鑽回自己的被窩裡,眸色冷冷,快速閉上眼睛。
翌日早朝,顏執安帶了一袋子金豆子上朝,宮門口,無霜扛著袋子,見人就發一顆,朝臣們把玩著拇指大小的金豆子,看向前面的左相,“左相這迴心滿意足了,都說顏家富可敵國,今日算是見識了。”
以前的左相過於低調,又不喜熱鬧,以至於他們一時低估了,今日一見,才見顏家的實力。
一袋子金豆子,眼都不眨就發下去了,一顆金豆子抵得上尋常百姓一年的生活開支了。
右相入宮,無霜闊氣地抓給她一把,右相握著一手的金豆子,抬眼看向無霜,無霜警覺,“不夠不夠,再給您一些。”
無霜又抓了一把,塞到了右相的手中。右相握著沉甸甸的金子,不覺道:“你家家主腦子是被驢子給踢了嗎?”
上趕著告訴天下人,循齊的職位是靠著錢買來的,我朝史上最大的貪汙者。
“我家家主說普天同慶。”無霜笑著應付,忙看向其他人:“這位大人,留步,給您、給您的。”
右相雙手抓得滿滿的,白得的金子不要白不要,她淡然地塞進袖袋裡,若無其事地上朝去了。
經此一鬧,京城裡的狗都知曉左相家的獨女得了巡防營副指揮使的職務了,它們都得了一塊肉骨頭,分而食之,日子陡然快活起來。
循齊忙著練武,小心對待這份來之不易的差事,武師在旁教導,抓緊訓練。
這時,無名匆匆進來,道:“少主,定國公死了。”
循齊手中的箭破空而入,射穿了箭靶,她穩了穩心神,“怎麼死的?”
“說是自盡。具體尚且不知。”
外面訊息傳的是自盡,真相無人知曉,循齊看著箭靶上的箭,心中陡然明白了女帝的決心,她為了昭惠公主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敢殺了。
就是不知紀王怎麼想的?
循齊收了箭,“去定國公府看看,應該擺靈堂了,我猜沒什麼人敢去弔唁。”
司馬家走到今日,靠的是什麼?是帝王恩寵,沒了恩寵,誰當你是個人呢?
女帝麾下不止有哥哥,還有左右二相,哪個不必司馬勳聽話。你以為你是太子舅舅,就可以越過陛下嗎?
做夢!
循齊扯下額間的發帶,丟給無名,氣勢凜然,“走。”
一去司馬府,府內果然沒有弔唁的賓客,一見她來,司馬三朗的眼睛看過來,目光陰狠,“循齊,你還敢來我司馬家。”
“我來給你爹上柱香。”循齊伸手彈彈衣袍上的灰塵,“你以為你是誰,沒你爹,你算什麼東西?”
司馬三郎氣得青筋凸顯,循齊朝他一笑,“你爹死了,你爹死了。”
“顏循齊,我和你沒完。”司馬三郎被刺激狠了,踢開一旁拉扯他的僕人,直接朝對方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