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顏執安知道自己犯錯了,不該推開她,便伸手將她拉過來,按在自己身側,主動說道:“我怕癢。”
“哦哦。”循齊呆呆的點頭,心有餘悸,被推開的時候,心口顫動,讓自己很不舒服。
她還是呆呆的,可見是嚇到了。顏執安主動抱抱她,拍拍她的脊背,“好了,我不會傷害十七,我先去退親。她逃婚,自然是不願嫁人的 。”
她給十七定的是國子監祭酒的長子,國子監乃是天下名學,文人彙聚之地,且對方已有功名,不會虧待了十七。家裡也答應了,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如今想來,先補救,退了親事再說。
顏執安頭疼不已,匆匆趕來國子監祭酒家。
而循齊呆呆地坐在原地,捂著心口,剛剛那一瞬,讓她心生餘悸,像是失去了什麼。
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嗎?
很難受。
她呆坐了許久,凝著虛空,直到陳卿容容進來找人。
“你怎麼在這裡?你娘呢?”陳卿容疑惑,轉頭去找人,再度回頭,發覺循齊傻了,下意識摸摸她的小臉:“被你娘罵了還是罰了?”
循齊回來大半年了,陳卿容已然接受了自己女兒在外生了個孩子的事情了,對她也是呵護有加。只顏執安待循齊嚴苛,尤其是課業上,循齊心中畏懼,她只當又被罰了。
循齊松下手,道:“我有些難受。”
陳卿容急了,“哪裡難受,要找大夫嗎?”
“沒事。”循齊深吸一口氣,仰首朝陳卿容笑了,“十七姨娘逃婚了,阿孃說她去祭酒家退親。”
“這麼大的事情?”陳卿容蹙眉,“肯定是家裡沒有問過十七就給定下親事了,這個老六。罷了,十七捉回來肯定逃不了一頓打,不行,我派人去找找。”
顏執安常年在外,陳卿容膝下只一女,親女不在身邊,故而喜歡與小輩們親近,小輩們也時常去找她說笑,一來二去,她對小輩們格外喜歡,自然見不得她們事情不順。
“若不您回金陵?”循齊提議。
話一出口,就遭到了陳卿容的反對,“你以我是你娘,是孫悟空手中的定海神針嗎?”
她回去等於沒有回去,壓根不會有人理睬她。還不如循齊回去,循齊好歹還是顏家的少女,眾人心中忌憚。
話說完,循齊就忍不住嫌棄她,“我阿孃究竟隨了誰?”
“不瞞你說,我也時常懷疑我抱錯了孩子。”陳卿容哀嘆一聲,“可我在府裡生産的,斷斷不會弄錯的。”
二人大眼瞪小眼,循齊起身走了,這位祖母是哪裡熱鬧哪裡有她,遇上大事往後縮,與阿孃的性子恰恰相反。
陳卿容自覺沒臉,拉著循齊說一句:“我不管事啊,你管事兒啊,你可以派人去找找,你娘不肯找,你去找啊。”
“我有人嗎?我的人聽我阿孃調遣。”循齊反駁一句,生無可戀道地繼續說:“她是你的女兒,不是我媳婦,我怎麼管得住她?”
“你說的也對哦。”陳卿容被說服了,臉面被擔憂壓住,“我擔心小十七會出事兒。”
循齊也是沒有辦法。
等了半日,顏執安回府,臉色冰冷,循齊嚇得不敢言語。
一旁的陳卿容擔憂道:“退了嗎?”
“祭酒不肯退。”顏執安怒氣難掩,她本是喜怒不行於色的人,此刻,怒意微顯,可見是事情極為難辦。
循齊疑惑:“為何不肯退?”親事本就是男情女願,女方不願,男方勉強也不會幸福的。
顏執安扶額,額頭疼得厲害,循齊擔心,不免上前走了一步,“阿孃,您頭疼嗎?”
聽著少年人擔心的聲音,顏執安的怒氣不消反增,氣得心口疼。
祭酒說:“既然十七娘不肯嫁,少主與之年歲相仿,不如換了新人,左相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