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十分擔心，但是李嬤嬤還是立刻去打水。
水上來以後，肖暄把臉上的血跡擦淨，看清肖暄沒有受傷，只是臉有點腫以後，李嬤嬤才鬆了一口氣。
張嘴想問，但是看肖暄心情低落的樣子，還是沉默的把水收拾乾淨，關上門。
不知為什麼，肖暄卻覺得此時自己的心情格外平靜。
躺在床上，她剛想閉眼，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換了乾淨的衣裳以後，肖暄讓嬤嬤拿了些胭脂，把臉上的傷痕遮蓋住，才往凌霄苑走去。
肖振的院子，門口自然有許多士兵，聽到肖暄要來找肖振，連忙跑進屋子裡詢問。
過了一會，才出來讓她進去。
進了裡面之後，肖暄看到肖振正翻著雲中寄來的信件，也不避諱她。
“爹。”
肖振抬起頭，笑著道：“暄兒來了，有什麼事嗎？”
沉默了一會，肖暄才道：“爹這些日子去光祿勳府，其實是為了吃...丹藥嗎？”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肖振有些意外，表情慢慢轉為平淡：“你從哪聽說的？”
說句實在話，肖振覺得這兩年肖暄的變化大得讓他十分出乎意料。
先是一開始從訓練營拔得頭籌，再到一己之力退匈奴大軍，連後面關於任斌的事，樁樁件件，無不讓他懷疑自己的兒子真的如表面這麼簡單嗎？
現在，她連丹藥的事都知道了。
皇上煉製丹藥的事，除了朝廷重臣以外，基本沒人知道，肖暄又是從何得知？
只是肖暄已經沒有解釋的精力，她疲憊的把視線投向地面，聲音低啞道：“皇上在你服用的丹藥裡動了手腳，他想要你的命。”
原本肖暄已經做好了被肖振呵斥的準備，沒想到對方卻眉頭都不皺一下，還淡然道：“我早就知道了。”
肖暄猛的抬起頭看向肖振，目光充滿不解。
早就知道？
那為何他還......
“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知道，卻依舊順從？”
“是。”
肖振卻是搖搖頭，自嘲一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其實從回長安以後，皇上讓他每日去光祿勳府服用丹藥，他就覺得有些奇怪。
誰都不知道，其實肖振的五感非常敏銳。
雖然這個月服用的丹藥效果跟從前沒什麼區別，但是肖振卻吃出了裡面多了一股甜味。
肖暄從來都不認為肖振是一個愚忠的人，也沒想到這句可笑的話竟然會從他的口中傳出來。
“爹，您可知你一死，我們府裡的所有人要怎麼做？”
視線慢慢模糊，肖暄低下頭強忍著，心中卻忍不住想將上一世肖振去世後司馬府的慘狀告訴他。
“你不要想那麼多，以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皇上想必...不會為難你的......”
他死後府裡會怎麼樣，肖振自然是想過的。
但是他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順從，而以他對皇上的瞭解，對方定不會做到趕盡殺絕。
伴君如伴虎，肖振其實清楚皇上早就容不下他了。
功高震主，誰都知道漢國的肖大將軍，多麼威武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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