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事情還沒那麼糟糕，”約納斯不慌不忙地說，“好訊息是，這?些蟲子並不好培育，我聽?到?他們說為了昨晚這?一遭，已經籌備了2個月有餘，而且它們要發揮作用，還需要操縱者與被操縱者近距離接觸。”
“所?以我的建議是，”他迤迤然地又?拿出一支精巧的小型相機，將?一卷膠卷彈了出來，“你們可以先盯住照片上的這?個人。”
戈登微微瞪大了雙眼，像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他狐疑地來回看了看布魯斯和約納斯。
“非常好，聽?起來你們都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如果要評選哥譚好市民我一定提名你們。”
“別學布洛克那套陰陽怪氣，戈登，”布魯斯說，“我們只是碰巧查到?這?些，但如果說服那些商人和政客去做檢查，將?這件事的影響控制到最小，那就是你要頭疼的事了。”
戈登沒理?他，轉而說：“這?樣看，科波特一定掌握了什麼，才拿捏住這?個操控寄生蟲的人聽?他差遣，我可不相信他們這?種人的乖乖聽話是出於忠誠。”
“或者，他的這個能力就要依靠科波特，”布魯斯眯起眼，指尖輕叩橡木桌面，節奏恰好與窗外的雨聲重合，“如果是這?樣，我們或許還要查清楚，科波特是如何做到這些的？最近接二連三碰到?的異常事件，是不是都跟他有關？他會不會創造更多這?樣的‘怪物’？他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很好，聽?上去你把我接下來幾個月的首要日程都安排好了。”戈登嘆氣，鋼筆尖都在?記事本上戳出了裂痕。
隨即他抓起了自己?的帽子，憂心忡忡地說：“如果沒有其他要補充的，我就先回去了，天知道我今晚還能?不能?睡上覺。”
布魯斯微微一笑：“如果有新訊息我會告訴你。”
戈登“嗯”了一聲便步履匆匆往外走，但走到?門?口他又?突然站住了腳。
“我得再提醒你一次，你不是警察，”戈登眉頭深鎖，壓下的眉目嚴肅又?透著擔憂，“這?件事情已經變得非常危險又?詭異，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要陷進去。”
“怎麼會？而且我明天就要離開哥譚去度假了，不用擔心。”布魯斯交叉著手指，笑眯眯地，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戈登深吸了一口氣，滿臉不信，但還是走了，就像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回答似的。
“再？”約納斯疑惑。
“戈登是個責任心過於強的人。”
布魯斯站在?窗前，俯視著大門?的方向，看得出來戈登非常急切，幾分鐘的功夫，他就已經沖到?了門?廳。這?會兒，他可以看到?阿爾弗雷德正打傘將?他送到?車上——噢，還給他帶了點心。
“從他認識小時候的我開始，我的年齡在?他那裡好像就停滯了。幾乎每年他都要告誡我一番別摻和到?麻煩事兒裡，好好活著。”
“哈，可以想象，啊——我終於可以歇一會兒了——”
戈登走了，約納斯整個人就徹底鬆懈了下來。下船後他根本沒來得及換衣服，到?現在?身上都還是那套禮服，厚重的羊毛面料吸飽了水分，沉重又?束手束腳，讓他難受極了。
他將?毛毯扔到?一邊，扯掉領結、甩下外套，身子一歪，就把自己?摔進了軟乎乎的座椅，兩條長腿毫無形象地搭在?扶手邊，輕輕搖晃。
布魯斯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哦對了，這?個新線索給你，”約納斯幾乎快趴到?了地上，抻著胳膊從衣服內袋裡摸出了一個試管樣的東西，“任務‘艾薇的小包’掉落道具‘不知名藥劑’，我直覺這?東西跟最近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兒一定有關系，就把它偷出來了。”
“別擔心，我找了個假貨放進去了，一時半會兒他們發現不了。”
布魯斯踱步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得七扭八歪的男朋友，玩味地問道：“要我誇獎你能?幹嗎，約納斯？”
“只是誇獎？”
約納斯向上瞟了一眼，小腿勾上布魯斯的脛骨，輕輕地蹭了蹭，而後挑釁一般揚起下巴，笑得不懷好意。
布魯斯俯下身握住那作亂的腳腕，水晶吊燈在?他眉骨投下危險的陰影：“我保證會有更多……”
兩人眼神交纏了一陣，在?某個臨界點前，布魯斯及時剎車，接過了那管東西。
他對著燈光將?那東西放到?眼前瞧了瞧，只見淡綠色液體中?，依稀懸浮著些許急不可查的黑色熒光顆粒，它們像是有生命的物質一樣在?當?中?緩慢盤旋扭轉。
“看來這?下你的實驗室可有的忙了，”約納斯說，“這?樣你還要離開哥譚嗎？”
“為什麼不？”布魯斯感到?不解，“我留在?哥譚也並不會幫上什麼忙。”
約納斯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因為這?真的很不“蝙蝠俠”。
像是看穿了對方在?想什麼，布魯斯耐心道：“就算我們現在?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挨個拔除寄生蟲，但只有這?些證據並不足以給科波特定罪，他完全可以把他的手下丟出來，自己?另起爐灶，我們將?不得不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與其這?樣，不如等等看他的下一步棋，待他暴露底牌，我們再動手也不遲。”
布魯斯轉身從書桌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把那瓶詭異的液體放了進去，慢條斯理?地繼續跟自己?的男朋友講道理?。
“有時候，離開風暴中?心能?幫助我們更好的看清局面。我看科波特也並不打算把所?有名流都得罪死?，所?以目前的情況戈登完全應付得來，而且——”
他轉過頭深深地望著約納斯，那雙藍眼睛睿智而深邃。
“——靠殺人，是消滅不了罪惡的，約納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