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爾酒店的停車場都建在地上?，他們沒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來時?開的車，因為有前?車之?鑒，約納斯先檢查了一遍，才為布魯斯開啟車門。
“砰——”
後座的車門剛開了一半就?被布魯斯按了回去，約納斯不解地望了回去。
布魯斯慢悠悠地踱步靠近約納斯，兩?人間的距離越拉越近，近到讓約納斯感到不適，不得不後退一步，險些磕到車門。
於是，布魯斯單手攥住約納斯的領帶向自己的方向一扯，另一隻手從?西裝胸袋裡?掏出一塊深色的絲質手帕，不輕不重?地按向他的臉頰。
夾雜著發酵果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布魯斯身上灼熱的體溫透過手帕直抵約納斯的側臉，後者徹底僵住了。
一天之?內被兩?個人扯住領帶，感受上?卻是大不相同，約納斯不明白為什麼布魯斯會突然讓他感到危險，就?像以前?他獨自面對蝙蝠俠時那樣——未必有多害怕，只是突如其來的心悸讓人驚慌。
“嗯？”
布魯斯松開手，歪著頭眉峰一挑，將絲帕上?那塊深色汙漬展示給約納斯看。
“呃，”那個位置，約納斯立刻就意識到了是格裡菲茲走前留下的口紅印，“謝謝。”
“樂意效勞。”布魯斯懶洋洋地拉著調子，將髒了的手帕團成一團塞進口袋，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約納斯無聲地長出了口氣，也?快步走?向駕駛位。
布魯斯上?車就?扯掉了外套，約納斯看出他此刻的煩躁，將車內的暖氣稍稍調低，又放了一首舒緩的曲子。
“預計1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您可以先睡一會兒，韋恩先生。”他習慣性地說了一句。
布魯斯輕哼一聲，沒搭腔。
密密麻麻的樹影鋪滿了道路兩?旁，讓本來寬闊的馬路硬生生憑空瘦身了一半，冷調的路燈也?只能勉強照亮一小片路面，根本無力與這大片的墨黑與深藍抗衡。車輛高速向前?行駛而去，帶起?風聲尖利的呼嘯，但迎面而來仍是大片的黑幕，讓人忍不住懷疑這條路是否有盡頭供人抵達。
直到車輛再度駛入郊區，布魯斯才像是緩過神來一般開口說話。
“你喜歡做模特?嗎，約納斯？”
“不，事實上?，應該說無所謂。”
約納斯本以為回到老宅前?布魯斯不會再跟自己說什麼，他這突然一出聲還驚了他一下。
“我應該說過，對我來說工作只要賺錢就?可以了，沒什麼區別。”
“我記得你提過你攢錢是為了買車？”布魯斯回想?了一會兒，又問?，“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麼車，我可以送你。”
“生日？”約納斯有點?兒懵，“我沒有生日。”
“那你的員工檔案上?寫的是什麼？”
約納斯這才想?起?來自己隨手填的生日是平安夜——也?是他掉到這個世界，醒過來的那天。
“噢 ，那是我隨便寫的，你不能要求一個沒了大部分過去記憶的人還能記得自己的生日，韋恩先生。”
“好吧，那麼你聖誕節想?要什麼禮物？”布魯斯不在生日的問?題上?多做糾結，反正他的目的是禮物。
這就?觸及了約納斯的盲區，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想?要什麼禮物。
“其實我最近不太需要車，”約納斯斟酌著說道，“你知道我要車是用來做什麼，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了。”
布魯斯休養的那幾天約納斯也?在療傷，至於他療傷的方式自然不用多說。
那晚在自己面前?散架的車輛讓布魯斯意識到約納斯的這一特?性，所以之?後他就?敞開了他的車庫，讓約納斯可以“公費”養傷。
想?了想?，約納斯又肯定地跟了一句：“我沒什麼想?要的東西。”
某種意義上?來說，約納斯其實是個物慾很低的人，從?布魯斯這裡?賺到的錢早就?超越了他基本的生存需求，按這趨勢再攢幾年，恐怕養老錢都出來了，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需要的。
“除了車，還有什麼是你平時?常用的？”布魯斯引導道。
“寬泛地說，金屬製品都可以，”約納斯以為他在問?自己的“食譜”範圍，就?說，“金屬含量越高、工藝越複雜，利用率越高。”
“金銀也?算？”
“單純的原材料就?沒什麼意思了，利用率很低，”約納斯說，“應急的話，聊勝於無。以前?有一次實在沒法子，我泡了一整晚水銀，不過實話講，感覺不太好。”
布魯斯皺了皺眉，放棄了從?約納斯口中套出喜好的打算，他開始覺得自己最初那個送約納斯一整套攝影器材的計劃就?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