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戈登,”他擠了擠眼睛,試圖讓模糊的視線快點清晰起來,“這種情況下?你居然?能一早就來看望我,真是令人受寵若驚。”
“你這樣會讓我不好意思告訴你我是過來看望傷者才順便上來看看你的,布魯斯。”戈登輕笑著,來到布魯斯床邊的椅子坐下?,他手?中的帽子也放下?了,看起來剛才布魯斯醒來時他其實是已?經?打算離開的。
“我去買點早餐。”約納斯對兩人說了一句,便閃出房間輕輕合攏房門。
戈登看了一會兒門口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最終定格在了疲憊上。
“我聽說了,你們碰上了爆炸,”戈登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太好,腦震蕩的滋味你是清楚的,”布魯斯吐了口氣,慢慢支起上半身,把病床調高了一些,“昨晚太亂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莫瑞·託馬斯死了,你知道的,全市直播,”戈登抹了把臉,緩了緩才繼續說了下?去,“嫌犯亞瑟·弗萊克已經被逮捕,但他傷勢很重,還?需要做心理?評估,估計要過陣子才能上庭。”
“昨晚參與製造混亂的至少有?三百多?人,我們警力不夠,只抓到七十多?個。”
說到這兒,戈登嘆了口氣,布魯斯理?解又同情地拍了拍對方的小臂——這又是一個很難看到結束之日的持久戰,就算警方兢兢業業去排查,他們大多?數還?是會或被包庇起來或逃之夭夭,更別?說以哥譚的情況,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之後?的每一天都投入大部分警力去做這個。
“那個亞瑟·弗萊克是什麼情況?”布魯斯問,“你們認為他需要做心理?評估?”
“顯而易見,”戈登說,“他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亞瑟·弗萊克殺了莫瑞·託馬斯,這個突發事件不僅惡劣而且打了所?有?與市長選舉有?關的人一個措手?不及,當然?,對莫瑞的競爭對手?而言,這無疑是個好訊息。
布魯斯不想陰謀論,但在他的想法裡,還?是給這樁謀殺案背後?還?有?其他人推動這個猜測留下?了一個位置。
“你認為這是模仿犯罪嗎?”布魯斯突然?又問,“我印象裡,在我小的時候,哥譚好像也有?一個綽號小醜的罪犯。”
“嚴格來說,是兩個。”
戈登臉上歲月的溝壑都被繃緊成肅殺的線條,他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十多?年前,哪怕到現在他已?經?經?歷了無數形形色色的罪犯,那對兄弟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傑羅姆·瓦勒斯卡和傑羅麥·瓦勒斯卡,”他說,“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都喜歡化妝成小醜,不過,不,我不認為這是模仿犯罪,他們的犯罪風格相差很大。”
“他們現在在哪兒?”布魯斯問。
“傑羅姆早就已?經?死?了,傑羅麥被關在鄰市的瘋人院裡,我也已?經?很多?年沒聽說過他的訊息。”
“鄰市?”布魯斯驚訝,“我以為他該在阿卡姆。”
“一點歷史遺留問題。”
可能是因為涉及到一些需要保密的內容,戈登不想多?談,他安靜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說給布魯斯聽。
“很多?時候我都會想,我們的對手?可能並不是某個具體的罪犯,而是犯罪本身。 ”
“就算我抓住了瓦勒斯卡兄弟、抓住了亞瑟·弗萊克,可只要這個社?會依然?如此失衡、只要這個世上還?有?這樣那樣極端的人,小醜就隨時都可以出現。”
“小醜可以是任何人,”戈登說,“而因為犯罪永遠存在,所?以它不可戰勝。”
被戈登沉鬱的情緒感染,布魯斯也壓低了目光,他盯著床單出神?,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咚咚”,門口有?人敲了兩下?門。
“我回來了,”約納斯說,手?裡抱著三個紙袋,他隔著病床遞了一個給戈登,“來點三明治吧,戈登副局長,我在外面看到了幾個記者,恐怕你再不吃點東西,今天就沒機會吃了。”
“這些叮上血就不動的——”戈登無聲地罵了句髒話,沒有?客氣,抓過了紙袋。
對於兩人在病房裡的談話,約納斯聽了個七七八八,他對戈登口中的那對兄弟沒有?印象,對亞瑟·弗萊克的記憶也只停留在馬戲團那一面之緣,至於小醜——他那個世界倒是也有?一個,而因為他可稱得上是蝙蝠俠和超人決裂的導火索,約納斯對那位小醜的名字倒是如雷貫耳,只是不管怎麼看這四個人確實都毫不相幹。
所?以或許可以理?解為這從另一個意義上印證了戈登的話——小醜可以是任何人。
“我看過了這附近沒什麼合你胃口的,”約納斯把床桌放好,一邊擺放食物一邊對布魯斯說道,“剛問過護士,她說一會兒醫生檢查過之後?沒有?問題我們就可以回家休息,所?以先隨便吃點,回去之後?再享受潘尼沃斯先生的廚藝吧,韋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