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最近的二號棚就是莫瑞·富蘭克林的莫瑞秀現場，突然響起?的尖銳笑聲刺痛了約納斯的耳膜，他急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怎麼了，約納斯？”坐在約納斯身邊的迪克感覺到了身邊人突然的緊繃，回頭看了他一眼。
“噢，不，只是有點……”約納斯搖搖頭，眼裡也有困惑，他摸不準自己?聽到的東西是不是節目效果，畢竟沒?道理電視臺會邀請到殺人犯上自己?的招牌脫口?秀節目。
“砰！”
不詳的聲音奪去了演播室所有人的注意力，臺上的人和臺下的觀眾都僵住了，他們茫然又驚惶地望著彼此?，都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約納斯從位置上一躍而起?，單手把迪克夾在自己?腋下，就竄上了臺。
這?時驚叫和第二?聲槍響也出現了。
“上帝啊！！是槍！有人開槍！”
不只是誰第一個喊出了這?句話，演播室裡亂成一團，所有人都往出口?湧，門口?站著的保安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被撞了出去。
“女士們先生們！不要慌，不要慌！注意安全?！開啟安全?出口?，開啟安全?出口?！！”沃爾克邊按著耳麥邊舉著麥克風試圖引導人群，負責每個攝影棚的導演並不相同，他的搭檔也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並沒?能及時給他提供指示。
“約納斯！”布魯斯緊緊攥著約納斯的胳膊，他的眼睛盯著他，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約納斯扯掉對方領口?的麥克風，又快又輕地在布魯斯耳邊說道：“莫瑞秀出事了，他們請來?的嘉賓殺了人，我聽到他現在已?經被保安撲倒，但外面已?經開始亂了，我們得先出去，韋恩先生。”
迪克惶惶不安地被夾在布魯斯和約納斯之間，幾乎是被他們推著在往外走。
外面的兩?個出口?擠滿了人，他們就跟主持人一起?從後臺的小門繞了出去，拉斯·沃爾克一改剛才的鎮靜，一到後臺就開始猛擦冷汗。
“難以置信，我從業這?麼多年，還沒?遇上這?麼瘋狂的事。”他說。
“這?邊走，韋恩先生，我帶你從員工通道出去。”
不熟悉電視臺結構的人一般想不起?來?這?兒，所以他們從員工通道走外掛梯也未嘗不是個好選擇。
不過前提是，外掛梯是安全?的。
鏽跡和經年的汙垢將?這?條金屬樓梯表明厚厚地覆蓋了一層，皮鞋踩上去，甚至能感到鞋底被黏住的感覺。
他們站在四樓向下望去，剛才還自告奮勇帶路的沃爾克低聲暗罵了一句。
原來?，樓下已?經被一群戴著面具、舉著火把的人圍了起?來?，他們混亂地高喊著什麼，但他聽不清。
“糟了。”沃爾克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兩?大一小，一時感到有些進退兩?難。
約納斯也只是聽到外面亂了起?來?，並不知道已?經堵了這?麼多人，強行突圍倒不是不可能，只是帶著三個普通人一起?多少就有些風險，尤其在沃特弄出那麼個實驗品後，他更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的能力都暴露出來?。
他回頭望了一眼電視臺大樓，想了想，開口?道：“我們先回去，韋恩先生。”
犯人已?經逃了出去，約納斯聽到有保安受了傷，而且聽上去，死的是那位炙手可熱的市長候選人——不知道這?對韋恩先生來?說算不算一個好訊息，他暗想。
“回去？！”沃爾克的聲音拐了一個調，“裡面可還有一個殺人犯，先生！”
“回去，裡面最多是一個殺人犯，如果就這?樣下去，我們面對了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約納斯垂目掃了一眼下面，火把和敲擊聲亂糟糟地充斥了整條街道，狂歡似的叫嚷和悽厲的尖叫交織在一起?，繪出一副人間煉獄的模樣。
他緊緊攬著驚呆了的迪克，右手握上了布魯斯冰冷的手腕。
“韋恩先生？”
布魯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經恢複了冷靜，剛剛，眼前這?場混亂他幾乎陷入了童年的那場夢魘裡。
“走吧，”他說，“就按你的意思做。”
